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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性子雖溫柔謙讓,卻也是個聰明的,聽著景晟只問他有無紕漏就知道其意已定,是以細想了回,又與景晟道:「聖上,臣以為這大約也算是實情哩。當年先祖年老,又沉疴纏身,誤中了番邦的離間計也是有的。」只那張三昂,為著些許黃白之物,連著天良也肯出賣,實是可惡至極,也是他死了,不然倒也好問個斬刑。只是張三昂叫人收買時,還無有張大郎其人,他又是怎麼知道是高麗人的?倒要周全一番。」
景晟聽景寧這話,臉上就一笑,因道:「是哩,高麗險些兒叫嚴將軍覆滅,心中懷恨也是常情,唯恐黃白之物不能打動張三昂,更有珍寶相送,雖高麗地處偏遠,物資貧乏,可是靠海,卻是盛產珍珠珊瑚哩。」說著將手一指。
景寧順著景晟手指處一看,卻是在御書案上擱著兩隻錦盤,一個上頭擱著一支珊瑚,通體赤紅,枝節虬張猶如龍角,在宮中算不得什麼珍奇,可擱在民間也頗為眨眼了;另一個錦盤中一隻巴掌大的朱漆盒,裡頭墊著猩紅的錦緞,裡頭竟是兩粒黑珍珠,都有鴿卵大小。
都不消景晟說,景寧也就明白,這兩樣是景晟準備與張三昂的證據,只消這兩個物件拿出去,說是高麗人收買的張三昂,只消張大郎說是,哪個又能說不是?只是誣告嚴勖,張三昂本就是個死罪,人死罪消,也就罷了。可一旦牽涉上高麗,就是通敵,還要株連一族哩,張大郎是張三昂之子,也在株連之列,是人死罪消還是牽連一族?景寧心上隱約慌張,轉頭看著景晟。
景晟倒也明白景寧意思,微微笑道:「張三昂既然身死,自是人死罪消,連著他也不能問罪了,何況張大郎?且張三昂犯案時還無張大郎其人哩,自然不能連累他。只是他身為人子,便是其父有罪,也合該親親相隱,他這般出首,大小也好算個不孝哩。不過,朕看著他也是為著朝廷,倒是可以赦了他。」
景寧聽在這裡,心中猶如明鏡一般,景晟這意思再明白不過,只消張大郎肯出面咬定當年是高麗收買的張三昂,不獨可不株連張大郎,連著張大郎首告父親的不孝也可一併赦了。若是不肯,只怕要問一問張大郎的不孝了。
景晟看著景寧吐出一口濁氣的模樣,就道:「還要勞動五哥去見一見那張大郎,將是非曲直與他說了,想來他是個懂事的,也能聽五哥的勸。」景寧不敢遲疑,唯唯連聲。景晟方笑道:「五哥不要如此拘禮,娘常在朕面前誇你呢,說你是我們兄妹姐弟三個中最孝順的一個,叫朕與你親近些兒,你這樣拘束叫娘知道了,可要不喜歡了。」
景晟這幾句分明是說,若是景寧將這回的差事辦差了,太后那裡知道了怕要不喜歡,景寧素來孝順,哪裡敢冒這個險,自是力陳必然不辜負太后聖上恩典云云。景晟這才揚聲令守在門外的內侍宮人們進殿服侍,又指了兩個內侍一人捧了個錦盤隨著景寧去見張大郎。
要說張大郎這番進京原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不想忽然來了個少年趙王,言語謙和,舉止溫柔,一副兒天家氣派,可卻要他承認張三昂是叫高麗人收買的,張大郎哪裡還坐得住。
若真是鄉民出身的張大郎或許不明白這個藉口有甚要緊,指不定叫那幾句赦,打動心腸一口應承了也未可知。可張大郎往湘西去前,也曾上過幾年學堂,懂些國法禮儀人情,知道若是應承了景寧所說,他雖罪不至死,朝廷也不至於將他真的如何了,可一家子日後在人前,如何抬得起頭來。他父親欠著嚴勖一條命,他做兒子的替父還情也算是道理,可他的兒女們為甚還要受此拖累,誤了終生!
可待要不允,事已至此,好比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由不得他不答應哩。他若不肯答應,還不知這個趙王能生出甚手段哩,且這趙王能如此施為,後頭要沒有皇帝的首肯那才是見鬼了!朝廷自家冤枉了嚴勖,眼見得賴不過去,便要尋個替罪羊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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