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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盛只聽過犀牛淚可以使鬼怪顯出原形，從來不知道人的眼淚也有這種功效。
戚無深跟他淺淺一解釋，無非是什麼幾人都已飛升，雖然沒有牒文玉笏傍身，不能使用仙力，卻還是有仙骨傍身，並非常人。
嵇盛聽他講得頭頭是道，疑心漸漸消弭，卻忽而想起來什麼。
他總覺得剛才戚無深是故意將他的注意力，從畫軸拉回到小偷身上。
嵇盛舉著方才在小偷身上翻出的畫像，對著戚無深反反覆覆比了幾個來回，懷疑又回到心頭。
&ldo;真的沒瞞我?&rdo;
他怎麼看都覺得好友跟這畫像上的人有那麼幾分相似，但是仔細對比，卻又覺得陌生。
‐‐怎麼說呢?
畫像上的人，雖然有幾分仙氣，但五官長相卻更偏英武，有武將風範，能想想他平時的表情也應是不苟言笑，就算是笑也應該是格外收斂的。
但是戚無深不同。
戚無深的笑意很明媚，甚至有時頗為外放，那種笑意放在有的人眼裡，會覺得格外灼人，像是正午的驕陽一般。不僅如此，戚無深的眉眼間帶著幾分柔和，是介於少年和成人間的感覺，而這畫像上的人雖然也不老，卻是實打實的成人模樣。
想到這裡，嵇盛略微釋然，表情卻還是很糾結。
&ldo;不對不對，我絕對是見過這個人，眼熟、就是眼熟。&rdo;嵇盛的手指壓在眉心上，表情格外困惑，那架勢分明是，不想明白絕不放手。
戚無深：&ldo;……&rdo;
他本不想搭茬，但是他現在好像不得不說話了。
&ldo;給你個提醒。&rdo;少年道。
嵇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ldo;你說你說，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什麼。&rdo;
戚無深：&ldo;……&rdo;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決定一樣才開口。
&ldo;村裡的宗祠。&rdo;五個字輕飄飄地落下。
&ldo;哦‐‐&rdo;嵇盛恍然大悟。
&ldo;我想起來了，那個佛龕裡面的神像，騎在上的那個將軍!&rdo;
戚無深點點頭，微微鬆了一口氣。
&ldo;我說你也別八卦了，說不定那是什麼本地的信仰呢，別管了，又不重要，先把那個小偷的事兒解決了。&rdo;
嵇盛卻明顯沒停。
&ldo;誒，我記得之前在征鼓城中，那個算命先生講了那位義將軍的故事，那位義將軍也崇拜道教。現在這位。&rdo;他拍了拍畫像繼續道，&ldo;這位看起來也是個將軍，你說……他們不會是同一個人吧?&rdo;
戚無深眉心突突了兩下，正琢磨怎麼把這個事情水過去，就在這時，不遠處，腳踩樹葉的聲音伴隨著銀鈴聲響起。
二人一齊看向來人。
&ldo;師尊。&rdo;
&ldo;尊君。&rdo;
齊齊作揖。
&ldo;這時怎麼回事?&rdo;宗悟玉指輕抬，指向倒在地上那人。
那小偷早就因為疼痛昏厥過去，戚無深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確認人還活著，三言兩語把事情解釋清楚，正欲再說，視線餘光忽而瞥見不遠處的一顆參天古木。
翠綠繁陰之間，某處枝椏無風而動，仔細看去，隱隱看見連天翠色中，一抹朱色若隱若現。
‐‐是紅鶴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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