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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家裡早年的事挑挑揀揀說了一些,說到父親不肯再娶,弟弟聰慧,之後意興闌珊,不再出聲:說一千道一萬,自己還不是成了別人的妾室。
窗外傳來更鼓聲,時候不早了,曹延軒把背後靠枕拿開,躺到寶藍色枕頭上,拉一拉被子,張開左胳膊。
她依偎過去,像只小貓咪似的,臉頰在他胸膛蹭一蹭。
沒幾息,曹延軒呼吸便沉重起來,她卻一時睡不著,對家人的思念隨著剛才的話題,一股腦兒涌到心頭。
「也不知道,爹爹還咳不咳。」她輕聲說,盯著黑洞洞的帳頂,語帶惆悵:「慕嵐在學堂,慣不慣。」
曹家族學和紀慕嵐原來的私塾不同,平時住在學堂,每旬回家一兩日,這麼一來,紀長林就孤零零的一個人。
頭頂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到了年底,你稟過太太,可回家看看。」
大戶人家尤其是厚道的人家,每年允許妾室回家一次是很常見的事情。
她一下子高興起來,撐著他胸膛坐直身體,緊接著,又垂頭喪氣地:「現下才五月。」
還有大半年呢。
曹延軒睜開眼睛,借著朦朧光線,能看到伏在自己懷裡的女子臉龐粉白,黑髮像一朵盛放在午夜的墨菊,「日子長著呢,若有什麼事,叫紫娟安排人,給你家裡帶句話,也不是辦不到。」
她驚奇地望著他,試探著,「真的嗎?」
曹延軒被取悅了,笑道,「這有什麼假的。想給你家裡說什麼?」
她愣了愣,一時間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忍不住熱淚盈眶。還是留到有事的時候吧,她搖搖頭,依偎進曹延軒懷裡不吭聲了。
打那日起,曹延軒宿在雙翠閣,別說正院、兩個姨娘的院子,連他自己的書房都不去了。
一日日消息傳到七太太處,說來也怪,丈夫寵愛其他女子,妻子再賢良淑德、寬宏大量,私下對著自己的奶娘,也應該嫉妒、鬱郁乃至心裡不快,七太太卻喜滋滋地,喝下一碗黑乎乎的、粘稠的、散發著古怪味道的湯藥--銀霜堂的玫瑰窩絲糖和雪花霜糖山楂也無法給七太太慰藉。
「我說什麼來著,紀氏是個有心計的,你看她平時老老實實,一句話都不多說,私底下多能擺布人,夏蓮能有紀氏一成本事,也不至於七爺連她的屋子都不進。」她用帕子擦擦嘴角。
程媽媽雙掌一拍,「會咬人的狗不叫,沒牙的才整日汪汪!」
這句略顯粗俗的話把七太太逗笑了,閒閒地拂一拂自己鑲著繡松竹梅襴邊的馬面裙:「看你還說不說我死心眼、說不說我一棵樹上吊死。」
程媽媽笑道,「是老奴錯了,老奴也沒想到,紀氏年紀輕輕的,這麼沉得住氣,七爺不進她的院子,她愣是一聲不吭,一句不問,就這麼幹等著,等七爺進了她的院子,才把本事使出來。」
「還不止呢。」七太太眼帶笑意,「進府才幾天,就能讓七爺住下不走了,要是日後生個一男半女,七爺還不得把她捧到天上--紀氏到底有喜信兒沒有?」
程媽媽忙說:「沒有,前幾日剛剛換洗過,冬梅盯的可緊呢!」
七太太算了算,滿臉失望之色,「這也快兩個月了,怎麼還沒動靜。」程媽媽便勸:「左右七爺日日過去,您急什麼急?要急也是紀氏急--她都二十歲了。」
七太太嗯一聲,眉頭沒有舒展開,「你記得提醒我,若是紀氏年底還沒懷上,便跟東府五嫂說,把宋蘭姐送過來吧。」
程媽媽愣了一下,小心地問,「那個蘭姐兒,您當時不是沒瞧上?」
七太太哼哼著,「我現在也沒瞧上--小家子氣,字都不認識幾個。可七爺出了孝,明年就三十歲了,膝下只有寶哥兒一個,那兩個舊的年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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