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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是內侍的人傳的,說不定會動影齋。怪不得那日在春樓里,靳儀圖見了曹亭廊,會突然插手顯勢。」
畫良之停了手,沉吟半會兒,問:「至於嗎,姑獲不就是個連環殺人犯。」
「目標太廣了。」季春風答:
「三月不到,他殺了三十多人,活脫脫一個瘋子。更何況據大理寺線報,其中死的官者大半都是刑部的人,無論官階大小,皆為是入官十六年往上的老官。因此皇上懷疑……」
十六這個數字如此敏感,畫良之狐面後的眼瞳駭然一震,愕聲打斷道:「不可能!二皇子死了快二十年了!」
「是啊,一場浩劫,快有二十年了。」季春風看人來了興趣,自己講得也就愈發來勁:
「那時候咱都還小,雖不為官,但都聞得見皇城滅門時鋪天蓋地的腥風血雨味兒,聖上也是自那以後,疑心病癒發嚴重,到今日,咱們可真算是在伴君如伴虎。」
「但若真為二皇子餘黨,怎可隱忍這麼久才動手?」畫良之不解喃出:
「胡說八道。你從哪兒得的消息,保准?」
「我有眼線,在宮裡頭。」季春風故弄玄虛講著:
「你別問這個,愛信不信。二皇子當年謀逆一事證據確鑿,本人與其部屬卻抵死不認謀逆罪名。大刑用盡,刑部侍郎陳太訾發狠一咬牙連夜趕的酷刑,活生生把才滿十八的皇子虐死在大牢里,到底成了開國後最大懸案。」
他微一頓,繼續道:
「據聞當年二皇子一派人受刑,慘叫聲隔著大理寺五層玄鐵大門都聽得一清二楚,實在是令人髮指。二殿下死後聖上龍顏大怒,捉餘黨誅九族,殺的人太多了,難免漏網之魚……陛下就是擔心在這裡。」
「聖上怕有人鼓動人心,怕有餘黨暗漲造反。不怕萬一就怕一萬,所以哪怕有絲毫聯繫,都要斬草除根?」畫良之也是聰明人,順藤摸瓜,與他講了下去。
「畢竟聖上自己的皇位,當年就是撥亂反正,硬奪來的。」
「陛下這一生殺了太多無辜之人。」季春風湊到畫良之耳邊小聲道,怎說議論君王都乃是大不敬。
「從撥亂反正,再到二皇子滋事,砍了太多可憐人頭。禁衛統領現在除了老爹,咱這代都是新人,年紀大的早就辭官歸鄉。還不是因為以前做皇上的刀,殺了太多好人,罪孽深,做不下去了。
咱詹老爹不也一樣,他家常年需銀子,辭不了官,只能硬做。雖然生得像頭牛,看似一口頓能吃三隻雞,暗下卻早改了食素供佛。」
畫良之小聲道:「這個我知道。」
「別如此置之度外,或許有一天,你我也得動手去殺。」
季春風語氣輕浮,玩笑而過,聽進耳朵里卻不是那般輕鬆。
「襁褓嬰兒,六甲孕女,無知孩童,無名家眷。無論高低貴賤,孕者當場剖腹,全是要割頭掛城門以示眾人。多的時候,聞風而起,遠看可是個風鈴搖曳。聖上一句話,一聲令,動手髒活,可全得咱們干。」
季春風漸漸另有所思,仿佛那般景象,血腥味混著求饒尖叫聲皆在耳畔。
「軍士沙場拼死馬革裹屍,行軍苦累,難得飽腹,殺的是敵,護得是家。禁軍雖同為軍稱,平日清閒,有酒有肉,屋榻軟暖,殺的卻是族人,百姓。」
「我本是要從軍的。」畫良之隨他嘆道。
「怎奈軍營瞧我長得小,不要我。無所謂,禁軍清閒,俸祿更多,做狗也值。」
「險些忘了你是個財迷。」季春風笑出聲,與他擺手。
「好了,說多了。我說這些本不是存心嚇你,就是想說下月陛下壽宴,定要萬全,不然這責,你我一顆腦袋可擔待不起。」
「季大人還是擔憂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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