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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風嚇了一跳,緊著吁拽馬脖子才避開,定睛一看,是個紅著眼的美人兒。
「……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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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儀圖獨自在雅間裡喝了足有兩壺酒,也沒叫人陪。
他那張冷臉生得凶,眼裡帶煞,再閒的官兒也不敢往裡貼,被晾得冷清。
到底是閒得煩了,琢磨著要不再叫壺酒,幸見項穆著件花青嵌絨的袍子,不緊不忙地拿著根骨笛,挑開雅間桃紅色的紗幔,面上帶了那麼些許歉笑進來。
靳儀圖抬眼,看他把頭髮攏得仔細,發冠都是細銀墜青玉的精緻,沒帶弓,只在腰間掛了枚繡花香囊,捏著只難遇難尋的上等鶴骨笛——
反觀自己,當下一副糙亂模樣,額前發還是不修邊幅地碎在臉上。
他是難得的把劍卸了,可這一身烏漆麻黑的藏藍束腰勁裝,怎看都不像個善人。
「靳大人久等?抱歉,事辦完,又回府換了套衣服,耽誤些許時間。」
「還好。」靳儀圖把酒盞擦擦,遞到他面前,鼻尖一動,道:
「項大人好香啊。」
「哦?」
項穆清睜圓了雙桃花眼,接著摸摸腰間香囊,道:
「啊,這個嗎,好友去益州回來帶的。那邊的西域商客多,奇香異寶也多,靳大人要是喜歡,下次也叫人給您帶一個。」
「我就不用了。」
靳儀圖埋頭往酒盞里倒著酒,甚有些不知該如何同項穆清直視似的,只是微微垂了目到杯中酒面上,淺道:
「香這種東西,也得配人,才好聞。」
項穆清可不知他這麼嘴甜,輕聲笑了笑,又上下打量遍對面悶聲喝酒的人,奇問:
「靳大人還真沒帶劍?」
「說過不帶的。」
「還沒見您卸過劍呢。」項穆清促狹道:
「泰煞諒,紂絕陰。聽名字便足夠毛骨悚然,虧你也真能每日都佩著。」
「不是什麼好東西。」靳儀圖陰目漆黑,天生下三白,是個兇相,再加上習慣低頭抬眼往上挑人,本什麼想法都沒有,但到了別人眼裡,就跟馬上動手要了你的命似的。
「和名字一樣,煞氣重。可我得帶著,既是身份,又得保命。」
「靳大人還有人敢動?」項穆清略顯驚訝,道:「您可是朝廷命官,皇上最疼的一條狗呢,誰敢吶?賭上全家腦袋動你?」
「朝廷上沒人,可影齋里全是。」靳儀圖莫名嘆了口氣,道:
「都是些無後顧之憂的死士,我當年怎麼殺的老首領上的位,以後就會有人怎麼這樣殺我。論明里暗裡,不小心不行。」
項穆清把自己面前沏滿的酒推過去,寬慰道:「靳大人也不容易,來,敬你一杯!」
靳儀圖在那兒一飲而盡,項穆清酒抱著胳膊看他喝光,完了,再給人滿上。
靳儀圖早已喝了許多,這會兒沉默不語,項穆清便知他多半是在斟酌開口。
他知道靳儀圖斷不會平白請自己吃酒,正等他醞釀發言,門外的幔簾巧被掀開。
——「呀,真是您吶!項大人今兒個來西楚怎都沒跟奴說一聲,怪傷心的!」
靳儀圖警惕抬頭。門口倚了個鳳目微眯,朱唇皓齒,面如美玉,膚若凝脂的官兒,薄紗微透的衣衫上頭墜的銀飾多,每走一步都響得清脆。
漂亮,是真一等一的漂亮。
一顰一笑都是能把人化水的精細思量過似的。
項穆清見人進來,立馬笑得燦爛,做了個懷抱的動作,把美人兒摟進懷裡,還不忘替他撩一把遮了眼的額發,格外寵溺溫暖似的道了句:
「嬌嬌,以為你忙呢。」
南嬌嬌側倚在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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