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韃靼使臣進京他多半能夠猜到和謝家通敵案有關,承澤帝沒留一點情面地處置了謝錚,連帶著謝原也生死未知。
祝襄仍然守著西北,韃靼不敢沖犯要塞,此事敗露進京要麼是承認此案為真,前來投誠,要麼是撇清干係。
早已到了散值時刻,晏聞嘆了口氣,這幾日府門都要被踏破,他懶得回去。
大朝有規婚前新婦不能與夫家相見,朱翊婧也沒了聲,從前她常常遣了太監送宮中點心和新奇玩意兒過來,如今連影子都不見了。
他大致能猜到結局,卻固執地等那柄鍘刀落下來。
鴻臚寺後有一方值房,晏聞脫了官袍,換了件蘭草色對襟在矮榻上歇下,閉目間一會兒是梅里故人舊事,一會兒又是定侯府朱翊婧甩袖離開的冰冷眼神,最後又變成了祝約的樣子。
祝約躺在那日玉色的床榻上,渾身都是劇痛震出的冷汗,一向俊逸平靜的臉蒼白如紙。
痛極之人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片刻後那隻手鬆了力氣,緊接著是定侯府院內嚎哭的聲音。
滿眼白幡,一片愴然。
「主子,主子。」
有人小聲喚他,晏聞猛地睜開眼,他看鬼似的看著身邊的應松,並不是很熱的節氣,他出了一身的汗。
「主子,柔儀殿內侍到了。」應松小聲提醒。
晏聞恍惚望向屏風外佝僂著身子的老太監,他認出那是柔儀殿跟著康南的大太監李晦,喉間有些發緊,他整理好衣袍繞過屏風,李晦笑著對他行了禮。
他生的不如王伏慈眉善目,也不比金保圓滑,有種呆板的友善。
「本官一時睡著了,叫公公好等。」晏聞與他見過許多次,說話也隨意了不少,「不知公公深夜到訪有何事?」
李晦笑道,「晏大人最近事務壓著,咱家都知道,等上片刻也無妨,只是」
晏聞就像是行刑台上的人,那把刀落與不落都在一瞬之間,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在乎有什麼結果了,「公公有話不妨直說。」
李晦似乎是靜默了一瞬,乾枯的手指捏住了拂塵柄,他是看著這對眷侶一道走過來的,只是不曉得如今怎麼倒成了怨侶。
「長公主派老奴來告訴大人一句。」李晦發出一聲嘆,「她絕不委身於無官無名之輩。」
「無官無名之輩」晏聞低聲念著這幾個字。
李晦似是不忍,他是個閹人,此生也不懂情愛,唯獨知道要成婚的小兩口須得相互遷就,於是他開口勸道,「晏大人當年金榜狀元之才,何苦說出辭官這樣的話,家中親長若是病了,大可告個長假,皇上那般寵您,肯定會允的。何況長公主天家女兒,若嫁予平民怕是惹人恥笑啊。」
「多謝公公。」
李晦言語中絲毫不掩藏袒護之意,晏聞依然平靜,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對李晦道,「勞煩公公給長公主帶句話。」
李晦以為他想通,「哎,哎」應了兩句,只聽那不識好歹的人道。
「晏某一介草莽,配不上龍子鳳孫。」
走出鴻臚寺時,李晦腿肚子都在打顫。
長公主那是何等身份?已然屈尊給了晏聞一個改過的機會,只要他不再提辭官一事,祭祖後就會由禮部主持大婚。
有駙馬這層身份,往後為官一路青雲,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晏聞素來都是個會處事的,他想不明白為何今夜這人像是壞了腦子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那是天下人磕破了腦袋都求不來的恩典啊!
他嘆氣,不解,還是只能顫顫巍巍往大內而去。
鴻臚寺內久久寂靜,應松聽他主子這樣說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本分的站著。
李晦走後晏聞已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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