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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及音十分驚訝,好奇地將它撿起來,仔細打量,發現大竹籠里套著小竹籠,銜接處是活的,不知用了什麼機竅,無論怎麼翻滾,裡面的蠟燭始終朝上。
「這是從天授宮的典籍里學來的,名字叫『長生燈』,取其長生不滅之意。」
「長生燈……此物倒是奇巧。」
謝及音將花燈抱在手中來回翻動,從縫隙里覷裡面的蠟燭如何保持朝上的姿態。
燭光映著她的眉眼,月輝灑在她發間,像天上的仙姝好奇人間的熱鬧,偷偷溜下雲間,嗔時如花隔雲端,笑時又親切宜人,叫人懷疑拿一盞花燈就能騙走。
她抱著那長生燈愛不釋手,說道:「我要好好留著,等卿凰大一些,她一定喜歡這個。」
卿凰剛生下來裴望初就走了,連她的滿月也沒趕上,也不怪她不認得自己。今夜聽見她的哭聲比剛出生那天更有力,看來被養得很壯實。
他自身後擁住謝及音,為她擋下身後吹來的風,溫聲道:「我是該早些回來,卿凰這段日子是不是吵著你了?」
謝及音笑著嘆氣,「你不知道她有多能鬧,整座顯陽宮,誰也別想清淨。我幼時可是很安靜的,你說她這是像誰,嗯?」
裴望初也不認,怕她以後牽連自己,「說不定殿下幼時本該與卿凰一樣,只是被壓抑了天性。」
謝及音輕哼,覺得他在瞎說,她天生就是這樣溫和柔善。
「以後我來帶卿凰,再不讓她吵著你。」裴望初道。
第86章 作畫
禁軍奉陛下口諭, 將鄭君容置在昌南坊的宅子給查封了。
那裡面還關著駱懷盈,鄭君容得知此事後,急匆匆去見裴望初。他當然知道師兄是記仇他在皇后面前背刺他的事, 但仍替自己辯白道:「袁崇禮的孫女確實善釀屠蘇酒,你也確實往膠東去了,我句句都是實言,皇后娘娘多心,不正是師兄想要的故弄玄虛之效嗎?如今為何又來尋我的碴?」
「我也沒說怪你, 凡事都與皇后說, 你做得很對,」裴望初笑得春風和煦, 「那你以後就繼續這樣干。」
鄭君容躬身:「再不敢了。」
裴望初慢悠悠說道:「聽說有人在你那宅子附近丟了一頭牛, 事關盜竊,朕讓禁軍去看看也是應該,反正你平時又不住那宅子。」
「那宅子裡……」
「怎麼,見不得人?」
鄭君容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啞了聲, 羞窘得雙耳通紅。
駱懷盈是宮中放出去的后妃, 她的身份確實見不得光,又是被他強行關在那宅子裡, 在這件事上, 無論對誰,鄭君容都是理虧的。
「宅子裡的人你不必擔心, 但是三個月內,不許你再踏足那宅子。」
裴望初點了點堆在案頭那摞已經批覆完的摺子,吩咐他道:「並非蔡氏倒了就萬事大吉, 改稅是在割世家的肉,有些人還想鬧么蛾子, 你要派欽天監的人盯緊。還有請袁崇禮出任太學五經博士一事,也交給你去安排。」
突然領了一堆冗事,剛處置完蔡氏後事打算歇口氣的鄭君容深深嘆了口氣,「臣遵命。」
收拾完鄭君容,接著便是王瞻。
但王瞻比較棘手,他將人家從建康請來勤王,既有苦勞也有功勞,更兼與皇后有君子之交,他若是去為難王瞻,顯得太沒肚量。
但是看著至今仍掛在顯陽宮的那盞出自王瞻之手的花燈,裴望初覺得若是不為難他,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思前想後,他將王旬暉叫來,閒敘間聊到了王瞻的婚事。
體恤臣下的永嘉帝態度親切:「子昂長朕一歲,如今朕已有妻女在側,子昂卻仍孤身一人,朕瞧著實不忍心。他父親亡故,母親不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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