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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古郎盯著他,看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隨手拿起一塊石頭扔進水裡,砸碎了那一片亮的驚人的圓月。
趙無垠走近坐在他身邊,塞給他一個酒葫蘆,自己先敬了一個。黃花興奮地湊近他懷裡,瘋狂的搖尾巴,好像見了多年不見的親人一樣。趙無垠搓著它的狗頭給予它熱烈的回應。而一旁的阿木古郎卻一臉的怨憤,僵在一旁一動不動,像是泥塑一樣。
趙無垠看了看他腿邊的酒葫蘆,揶揄道:「怎麼,我還沒開口找你算帳,你倒先給我甩起臉子了。」
「你找我算什麼帳?」阿木古郎不解的看著他。此時他的腦子一定是鏽住了,才會如此不解。
「你越過邊境,使我手下人為難,他們今天請命,讓我親自來趕你走。」
「那不行,那我羊吃什麼?山北邊都啃禿了」。
「啃禿了你就不知道換個地兒?非得在這一片牧羊?」
阿木古郎被堵的沒話說,轉過頭端詳起他來,從眉毛到鼻尖到嘴唇,那亮眼的簪子很快吸引了他的目光。
「大男人還帶簪子做什麼?」他說的一臉的嫌棄,好像這樣就能壓住血液里激越的恍惚。
「這是我娘的」,趙無垠說,「我臨走前她送給我的,說是睹物思人,讓我想她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
親情是共通的,阿木古郎語氣軟了下來,「帶兵打仗很不容易吧,十年裡也就回家兩三次。」
趙無垠突然沉默下來,身上那股子神朗氣清隨著他這一句話瞬間煙消雲散。
「像我們這種人,每一次離別,都將可能是永別,可不得早點把都遺言留下嘛」,就像他每一次出征,都會把遺書擬好一樣。
在刀尖上行走,保不准哪天就割了腳、賠了性命。
黃花一個勁兒的舔他的手,將他從思緒里拉出來。那些朝堂之上的鬥爭,不顧一切態度的強硬的抵抗,都不如這麼一個安心怡人的夜晚。趙無垠笑著揉它的狗頭,聞它身上的狗臭氣。
以身作壘,等他的羽翼成熟,大梁四境堅固如鐵桶,他大概已經化作了其中一塊磚石。
阿木古郎看著他說:「將軍,你這一生可遇到過知己嗎?」
趙無垠搖頭道:「從未。」
「我不算?」
「呵呵,你不算」,他嬉笑著回答。
阿木古郎真不算,對他來說,阿木古郎只是一介放羊郎,他們從始至終努力的方向就不一樣。一個是普通牧民,他是統治階級下的被保護者,可以安穩度過餘生。一個卻從出生起就註定了不一樣的命運,紛雜的經歷和身上厚重的責任,使得他只能向死而生。每次踏入這片疆場,他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
「我真傷心」,阿木古郎敷衍著說,「哎呦,傷心死我了」,他捂著胸口滾倒在白草叢裡。
趙無垠斜眼笑看著他,又灌了幾口水酒,「明天開始不要再來我的地方搗亂了,你若是有事想見我,可以讓巡查兵告訴我一聲。」
阿木古郎悶悶地「哦」了一聲。
回到蒙古包,思勤正坐在矮几前喝悶酒,「你怎麼跑這來了?」
思勤斜晲著他陰腔怪調道:「怎麼,放任你和你那小王爺談情說愛去啊?」
「別胡說!」阿木古郎瞪起眼,一副要吃人的野狼樣。思勤卻一點不恐懼。
「得了,少爺我這方面的經驗比你足,連這都看不出來?況且,我還不了解你啊」,思勤盯著他揶揄了幾句,看他仍是那一副吃人樣,頓時感覺了無情趣。
「算了,不和你鬧了,我來是有正事要說的。我逗留中原的這一年發現一個很重大的問題。」
「你說」,阿木鬆了一口氣,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碗茶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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