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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上了火車,開始全國旅行, 沒錢了就停下來,打工、賣東西,湊夠旅費繼續上路。
她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見到很多有趣的事。她才發現,這些真實的人有點可愛, 跟她在神壇上聆聽到的一樣又不一樣。
有私心, 有私慾, 會抱怨,會憎恨,但也存善心,知是非,會分享,會感恩。
人,是一種介於白色與黑色之間的灰色。
兩年後,她在火車上遇到第一個重生者,或者說,是時間重啟後保留了記憶的人,那是她為這個世界留下的希望。
她看著他用自以為隱秘的方式與其他重生者聯絡,看著他們約定了秘密地點集會,看著他們開始為未來籌謀,嘴角隱秘地翹了翹。
「您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重生者忐忑地看著她,遲知搖搖頭,一副茫然模樣下了車。
她原本是不打算跟他們聯繫的,畢竟她已經是一個普通人。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是一塊包裹了神格的石頭,而這個突然而來的孩子,是借著她血肉誕生的神格。直到這個孩子出生,遲知才明白,原來自己從來沒有放下過。
她是在千萬人的祈願下誕生的,她承載了千萬烈士的吶喊,她是真的不願再管這個世界了麼?不,那只是她以為自己無能為力後的自我妥協罷了。
孩子出生後,她開始積極為他的未來打算,她重新和故人取得了聯繫,並在如今山清水秀,卻藏著一條世界壁障裂縫的晉安市落戶定居。
只是這個孩子太難照顧了,新手母親像只笨拙的鳥兒,磕磕絆絆地向周圍人取經,鄰居目露可憐地看著她,「這是你女兒的?太不做人了,把孩子扔給你一個老太太照顧。」
遲知跟著唏噓幾聲,抱著孩子直搖頭,「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太不中用了,還得我這個老婆子操勞。」
生下孩子後,遲知的最後一點力量也耗盡,她從一個年輕漂亮的青年,一夕之間變成滿臉皺紋的小老太太。不過遲知半點不在意,取完育兒經後,她抱著寶寶樂顛顛地回了家。
有一天傍晚,遲知從廚房出來,就看見她的寶寶坐在床上看著窗戶不停咯咯笑 。
遲知定睛一看,發現窗戶上倒吊著兩隻蝙蝠,一會兒展開翅膀跳舞,一會兒彼此配合扭來扭去,竟然是在逗寶寶開心!
發現遲知過來,那兩隻蝙蝠一下飛走了。小寶寶也扭過頭來看著她。
遲知板著臉,壓低聲音,「寶寶,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寶寶睜大眼睛看著她,黑葡萄似的眼瞳,長長的睫毛眨啊眨,哼唧一聲要抱抱。
遲知卻沒有伸手,而是繼續板著臉教訓他,「寶寶,那個是蝙蝠,身上很多病菌的!你是個小寶寶,抵抗力弱,很容易生病的!」
也許是她的語氣太嚴厲了,也許是她的表情太嚴肅了,寶寶扁著嘴看了她一會兒,金豆子就掉了下來,哼哼唧唧地哭了一會兒,一邊哭還一邊瞅她,仿佛在說,壞人,還不快來哄哄我?
遲知憋不住了,把寶寶抱起來轉圈圈,「哎呀我的寶,你太可愛了,媽媽愛死你了!」
然後小老太太因為太激動閃了腰,不得不撥打了老朋友的電話,拜託人家照顧了她兩周。
當然,這段時間她也沒忘記觀察孩子。
她發現她的寶寶特別招小動物喜歡,比如一大早醒來時,有一排貓趴在屋頂上守著他;比如晚上睡覺時,老鼠從家門口路過,都得在他床邊供上幾顆從別人家偷來的花生;又比如,一些小鳥總從鄰居家偷點毛啊紙啊,似乎想給寶寶搭個窩出來……
遲知每天早上起來,都聽見鄰居在罵,說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半夜把他家雞毛撣子給薅禿了。
鄰居們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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