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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此次試探不過派出了小隊兵馬,幾乎盡數被陳軍斬落馬下,律賀真無功而返。
待敵軍重新退回邊境線外,葉寒棲才鬆了一口氣,他臉色微白,在馬上搖搖欲墜,青白五指絞緊了韁繩才沒讓自己摔下去。
他強撐著一口氣回到陣營,在軍醫的攙扶下才從馬上掙扎著翻下,下腹的陣陣絞痛讓他眼前發黑,葉寒棲嘶嘶抽著氣,倒還有心思開玩笑,「膽子忒小,不過殺了幾個人就嚇成這樣。」
軍醫看著他褻褲上的一抹血痕,倒是比他還著急,「我說將軍啊,您倒是顧忌著點孩子呀,不滿三月的胎兒最是嬌嫩,怎能……」
「我不上,難道你去殺敵?」
葉寒棲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斑駁血色,更襯得他唇色青白慘澹,冷汗迷了眼,他呼吸都有些紊亂,只抓緊了身下被褥,斷斷續續囑咐,「能留住最好,到時、到時厭濁若是生我的氣,還能看在這孩子的面上……」
「您可別說話了。」軍醫將一根銀針刺入他小腹,「就沖您帶著孩子深入虎穴,游相怕是要跟您分房。」
下腹翻攪似的疼,葉寒棲沙啞喃喃一聲「厭濁」,接著便沒了意識。昏迷前腦海中最後閃現過的,是游落歸慍怒的臉,他想著自己犯了這樣大的錯,不怪那人生氣。
軍醫本以為葉寒棲醒來後,總該老實躺在床上好好休養一段時日,誰知他不過乖覺了十幾日,便能生龍活虎地策馬巡視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征北將軍是鐵打的身子。
那日葉寒棲消失了整整一天,直到日落西山之時,將士才看見他策馬而歸的身影。葉寒棲鬢髮凌亂,身上帶了大大小小十餘道撕咬傷口,血順著黃沙灑了一路順風。
葉寒棲衝進營帳,順手將一匹膘肥體壯的成年狼屍丟在地上,粘稠的狼血裹著黃沙震起一片灰塵,眾人驚呼一聲紛紛後退。
「將軍,您這是殺了頭狼?」
葉寒棲接過副官遞來的水囊咕嘟咕嘟喝水,聞言一雙鹿眼都笑彎了,用腳踢了踢那匹已經死透了的狼,「把尾巴留下,回頭給游相制幾根筆。」
有將士笑他,「將軍,那狼毫是黃鼠狼的尾巴,您就為給游相做筆才去殺了匹狼啊?」
葉寒棲動作一頓,狼毫是黃鼠狼的尾巴?
他不動聲色地把水囊丟進副官懷裡,「老子樂意!」
他回到營帳里,急了一整天的軍醫忙圍上來,拉著他上看下看,「才養好了身子又去闖禍!您就不能老實在床上躺著嗎!」
葉寒棲笑了笑,「狼哪有人難對付,我十三歲時便殺了第一匹狼,您老不必擔心。」
好不容易哄走了絮絮叨叨的軍醫,葉寒棲才從懷中摸出一顆足有寸長的狼牙,他方才所獵的乃是這片黃沙狼群中的頭狼,一人一狼周旋了整整一天,葉寒棲才扭斷了那匹狼的頸骨。
他滿是傷痕的掌心中躺著那顆沾染血色的狼牙,葉寒棲小心用袖口將它擦拭乾淨,尋到個布袋仔細裝好,才安心放回衣襟之中。
身上讓狼撕咬過的傷痕仍火辣辣的疼,葉寒棲坐在桌前卻只顧傻樂,他每次返京總是要為游落歸帶些什麼回去,那人別看神色淡淡,但每次都是妥帖收好的。
葉寒棲撐腮看著帳外總是灰濛濛的天色,忽然想起游落歸的家書興許就這幾天又要到了,他眸色忽然一暗,竟是生出了幾分思念。
他在心裡默默盤算著,雖說此次柔然有備而來,但若自己拼盡全力,也能有七分勝算。大戰約莫耗費一月之久,返程路上又要耽擱將近兩個月,等到自己站在游落歸面前,腹中的孩子就要五個月了,只怕瞞是瞞不住的。
葉寒棲趴在桌上,猜測游落歸得知這個消息的表情,只怕怒是要多過喜的。他默默打了個寒戰,怕是有些怕的,可葉寒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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