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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放下藥箱,握住了他的手,被那低得驚人的溫度嚇了一跳,「你怎麼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裴嬰捂著胸口咳了兩聲,生生將蒼白的臉上咳出了一片潮紅,他靠在軟枕上深深地喘息,好半天才擺擺手笑道,「天涼了,害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兩日,就把人都躺廢了。」
「那你怎麼不早派人去叫我,自己有著身子,豈能掉以輕心?」
裴嬰垂下眼睫輕輕地笑了,「叫你做什麼,左右我又不能吃那治風寒的藥,熬一熬就過來了。」
燕昭有些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他將目光放在了裴嬰的肚子上,雙眼猛地一亮,「他長大了這麼多?」
裴嬰隔著被子摩挲安靜的胎腹,神情溫柔而恬靜,「你初見他時剛滿兩個月,如今他都快六個月了,我聽宮人說,他還是長得慢些,旁人懷孕六個月的身子,是要比我大一圈呢。」
燕昭眼底的欣喜慢慢散去,他看著眼前的裴嬰,又忽然想起幾年前他初來陳國那跋扈明艷的臉,豈能是如今這蒼白枯瘦的模樣可比的?時間像一把鋒利沉重的鍘刀,砍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稜角,用他身邊所有人的離去,將裴嬰打磨成了如今這副沉寂的性子。
他安撫似的拍拍裴嬰的手,佯作無心般笑他,「不怪孩子長得慢,且看看你自己的瘦成了什麼樣子。」
燕昭搭上了裴嬰的手腕,去探他的脈象,裴嬰見他眉頭越皺越緊,心口慌得厲害,下意識用另只手捂住肚子,有些茫然地問他,「是孩子不好嗎?」
燕昭搖搖頭,沉默著將手收了回來,「孩子沒有什麼大礙,倒是你,怎麼就虧空成了這副模樣?」
裴嬰一聽腹中胎兒無恙,一顆心才落回了原處,他環抱著圓隆的肚子,避開了燕昭探尋的目光,「那日張院首替我診脈,倒是提過這件事。許是如今我年紀尚小,胞宮稚嫩,懷著孩子便要比旁人辛苦些。」
燕昭聞言才恍惚想起,裴嬰不過比自己大了兩歲,今年才滿了十七。
他有意寬裴嬰的心,故作輕鬆對他笑說,「那我給你開幾劑溫補的方子,到時你讓宋安去太醫院抓藥。」
燕昭到底和裴嬰算不上相熟,診完了脈後他便坐在床邊的矮凳上收拾藥箱,宋安被派去抓藥,午後順寧殿中也安靜極了,除了窗外的風聲再也聞不到其他聲響。
燕昭暗自壓低了聲線,靠近裴嬰低聲詢問,「宮中都傳你腹中之子是皇兄的,我一直想問,這孩子生父究竟是誰?」
裴嬰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神色越發難以捉摸,半晌後他將目光投在不遠處的炭盆上,悠悠開口,「自然是奉之的,我是有多大的膽子,懷著別人的孩子入主中宮。」
燕晁和晏雲霆相比,燕昭自然是要與晏雲霆更親近些,他聞言怔了怔,繼而起身失聲驚道,「那、那你對晏大哥……」
裴嬰心口那道傷口還未癒合,就被人又深深捅了一刀,他疼得舌尖都在發麻,藏在被褥下的雙手抑制不住般的顫抖。他狠狠閉了閉眼,才勉強擠出一聲哼笑,他不知道燕昭聽出了沒有,只覺得自己聲音抖得厲害。
「他人都死了,難不成我要念著他一輩子嗎?」
燕昭無言,看見裴嬰神情仍有遮掩不去的悲意,便飛快地轉移了話題,如今能讓他略微開顏的,恐怕也只有腹中的孩子。
「你可為孩子取了名字?」
裴嬰一怔,繼而笑著搖頭,「前陣子事情那樣多,倒忘了這事。大名我沒想,倒是為他想了個小名。」
燕昭有些好奇,「是什麼?」
裴嬰撫摸高隆胎腹,垂眸輕笑,聲音溫柔而輕緩,「鯉兒。他原先在我腹中動起來時,就像一尾小魚,乖順極了。」
天氣越發冷了,冬天來得悄無聲息,順寧殿外的那棵桃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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