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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亦行道:「碧雲天無意門派之爭,此行也不過是為心中公道罷了。」
兩人談話之間,空中的飛劍已經越聚越多,身著各門派袍服的人紛紛往崑崙宮趕去。
當他們抵達之時,門口已經圍了黑壓壓的人群。
楚杭隨著蕭亦行跳下飛劍,當目光看到宮門前的石階之時,神色剎那間凝重起來。
九十九層白玉石階,原本聖潔無比、光芒熠熠,一路向上通往巍峨的宮門大殿。可此時此刻,瑩白的石階上還未乾涸的血液蜿蜒向下,生生流淌了一地。十幾名身著灰白道袍的弟子橫七豎八地倒在石階上,已經沒了生息。
隨著一步一步登上石階,蕭亦行的臉色越發難看,眸光冰涼。那些崑崙宮死去的弟子大多不過十幾歲,都是些初階守門的年輕子弟,稚氣未脫的臉龐看得人心中不忍。
大殿之外,以蒼穹派、凌霄宮為首的眾人已經抵達。蒼穹派接連損失左淮風和謝渺,代掌門江雲鶴的資歷不足以與凌霄宮易驚秋相提並論,所以盟軍的主導權實際已由易驚秋掌控。
他一襲白袍仙風道骨,眼神涼浸浸的,居高臨下地站在大殿之前。強烈的威壓驀一展開,方才還亂鬨鬨的人群登時噤若寒蟬,一時間無人敢言語。
崑崙玉虛宮的結界之術名不虛傳,儘管鎮山結界被易驚秋所破,但也耗費了這位凌霄宮宮主不少靈力,而此刻宮門大殿之外又籠起了一道堅固無比的結界。數道金光拔地而起,將入口牢牢封住,流光溢彩的屏障外,易驚秋神情冷肅,一言不發。
楚杭走近蕭亦行身後,頗為詫異道:「他們為什麼不進去?」
蕭亦行低語道:「這是崑崙宮的風靈結界,以四人生靈獻祭而成。與其說它是一道結界,不如說是一種惡詛,破此結界者會被反噬元神。」
楚杭明白了。成此結界,崑崙宮犧牲了四位弟子,破此結界也需犧牲四人。可眼前這幫因利而聚的門派們,誰捨得折損自家弟子。
僵持不下之際,凌霄宮一人衝著蒼穹派道:「謝掌門被崑崙宮奸人所害,你們口口聲聲要為掌門報仇雪恨,發布檄文聯合各派共同討伐,這結界理應由你們來破。」
江雲鶴臉色微白,他自知此事因蒼穹派而起,若不肯犧牲一人定然說不過去,可這麼多門派在場,也不能都白白犧牲了他們的弟子。他思忖片刻,沙啞道:「崑崙宮心懷不軌,為天下仙門之禍。破此結界,我蒼穹派定當出力,只是還請各位鼎力相助。」
殿外一陣沉默,各門派看好戲的不少,真願意拿命的不多。
江雲鶴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子們,再次開口請求道:「若諸位有願意相助者,蒼穹派感激不盡,定當重金酬謝。」
此話一出,人群中陡然發出一聲嗤笑:「蒼穹派還真是財大氣粗,表面上說要為先掌門報仇,原來竟是拿別人的命給自己報仇。」
江雲鶴被一堵,面上掛不住,眼神悄悄往易驚秋那看去。易驚秋淡淡地回望了他一眼,崑崙宮這一招殺人誅心、挑撥離間用得可真是時候,這連門都沒邁進去若此時就離了心,只怕聯盟會頃刻間瓦解。
他臉色微沉,用命令式的語氣道:「你我兩派各出兩名弟子,共同破陣。」
江雲鶴聞言心一橫,閉眼道:「你們有誰願意…」
他身後一眾沙青色袍服的弟子們霎時間噤了聲,過了好一會才有一道聲音傳來,「我們願意。」
江雲鶴一看,應答者正是首席弟子林峰和他的同門師弟。眼下正是宗門用人之際,這二人師承謝渺,可謂門派中的青年才俊,折在此處實在可惜。
他心中犯難,開口勸道:「你倆是先掌門親傳弟子,自然應該繼承先掌門的衣缽。切勿衝動,讓先掌門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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