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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在宴上百無聊賴,如坐針氈,好容易挨到日懸中天,感覺整個人精神都十分不濟了,回公主殿的路上斜斜倚靠在抬輿上昏昏欲睡。
遠處宮道上,一輛馬車緩緩駛來,清風將車簾掀起一陣,廂內溢出一陣似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冷冽到讓人覺得十分疏離。
沈晚在那一剎那福至心靈睜開眼,正好對上一雙眼眸。
那雙眸子如水洗過般的漆黑,此刻深不見底也瞧不出喜怒地看著沈晚,眸子的主人一張如玉般的無暇面容半掩在車簾內。
沈晚驀地記起,這人是那日祭春宴上隔著人潮向他頷首作禮的人。
馬車與抬輿擦肩而過,沈晚突然好奇開口問著前面引路的內侍,「方才是哪位大人的馬車?」
「回殿下,方才是右都御史江大人江辭的馬車。」那內侍顯得十分殷勤,絮絮不止為沈晚說著,「今日陛下正因汾河都堰的事惱著,想必御史大人是為了此事入宮。」
沈晚不由滯住。
原來江辭,便是他麼。
怪不得,瞧著便覺得他兩袖清風,明月攬懷。
書中東蕪皇室荒淫無道,治國殘暴,官吏沆瀣一氣,尸位素餐,能在腥風血雨里為百姓撐起一片天的,便是這位清流世家出身的右都御史江辭。
江家祖上世代忠烈,江辭不願與奸佞同流,揣著一身文人骨在腌臢的上逆流而上。
只可惜他屢次為民請命,攔了太多人的路,被構陷殘害致死,江家最後只剩下江凝一人,而汾河都堰便是他被奸黨構陷的開始。
沈晚記得,江辭此次入宮,路上會遇到太子的線人內侍,那內侍聲稱自己仰慕江辭已久,想討他一首詩。
後來的瘟疫一事中,太子奸黨便以此詩為憑據,指證江辭早已與那內侍背後的宦黨一派勾結,是借瘟疫斂財的主謀。
想到此處,沈晚心中立時警鈴大作。
若說到心疼,沈晚在原書中最心疼的便是江辭了。
男女主雖事事坎坷,但好在互相扶持結局圓滿,但江辭的結局是一生清正卻含冤而死。
在江辭短短二十載光陰中,始終與圓滿二字無緣。
「停轎。」
「公主何事?」
沈晚伸出修長一指,點了點那輛已漸行漸遠的馬車,薄唇輕啟,「攔下。」
馬車內江辭聽到外頭傳來武衛攔轎的聲音,神情也沒有絲毫意外,白皙修長的手指挑開車簾,彎腰緩步邁出,官靴點地後,目光投向沈晚走來的方向。
「江大人。」
江辭折身一揖,「公主殿下何事?」
聲音十分清潤好聽。
沈晚恐人多耳雜,緩緩走近江辭,他的身量十分修長,沈晚要墊腳才能對他附耳說話。
「若是入了內廷,有人問大人討詩,大人一概不要給,無論何種理由,大人萬萬不要心軟。」
沈晚壓低聲音對江辭說完這句話後,立馬退開些許,卻看到江辭的身體依然僵硬地緊繃著。
沈晚無聲嘆息,東蕪五公主聲名狼藉,江辭恐怕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
正待沈晚要進一步說服江辭時,卻見江辭嘴角緩慢噙起一抹淺淡的笑,「好,臣聽公主的。」
第23章 合力將蕭越推入了蓮池中
沈晚立時怔然,自己在江辭那沒什麼好名聲,該十分不待見自己才對,可他竟什麼也不問就應下她這句聽起來毫無理由到有些荒唐的話。
而且,她原以為江辭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她準備的大段用來解釋的說辭竟都被這抹春風拂面般的笑堵在了喉中。
「大人不問問我緣由?」沈晚詫異道。
江辭好看的眉眼一彎,輕笑一聲,「臣何須聽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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