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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滴淚水落下,烏素瞪大眼,看著自己的一滴淚將這紅紙打濕。
她有些迷茫地撫上自己的面頰。
原來,原來自己也有情感,也會因為純粹的心緒變化,而落下淚……
烏素的身形微動,她似乎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人類形態了。
於是,她很快化作一蓬黑白色的氣流,在庫房裡悠悠飄蕩。
烏素將自己藏進了這個裝著紅紙的錦盒裡,她給自己將蓋子蓋上了。
在密閉的混沌空間裡,烏素感覺自己像是睡著了,但她還是不斷想起他。
在裴九枝突然離開時,烏素還未真切地感受到&ldo;他不在了&rdo;這件事。
但當她來到兩人曾經親密相處的空間時,她才感覺&ldo;離別&rdo;這個詞語是如此沉重。
以前她離開他時,她知道他一定在這天地間的某一處。
就連感受到陽光的照耀,她也知道那天上的太陽是屬於他的星辰。
即便曾經烏素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她也知道,屬於他的傳奇、他的故事會不斷續寫。
但忽然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
曾經的傳奇故事翻到了最後一頁,不會再有人延續著這個波瀾壯闊的故事。
這才是離開,是分別,是訣別。
而她,還有不死不滅的生命。
她……又該怎麼辦呢?
烏素藏在錦盒裡,暫時切斷了自己的思緒,她強迫自己沉沉睡去。
但這庫房外響起了腳步聲,有人來到錦盒前,仔細整理著桌面上疊放著的紅紙。
裴逸的聲音沉沉傳來:&ldo;你們成親時,我也在人群里。&rdo;
&ldo;那個時候,我說了句調侃九皇叔的話,我說他是不是忍不住要親新娘子了。&rdo;
&ldo;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那樣喜悅又羞赧的表情,我以為九皇叔一直是這樣的。&rdo;
&ldo;但直到皇嬸你離開之後,我才知道,他原來並不像一位凡間人。&rdo;
&ldo;你們的喜糖,我只吃了一枚,那時我爹不讓我多吃,說喜糖太甜了,吃了要掉牙。&rdo;
他的手指拈著紅色糖紙,平靜地說道。
烏素從錦盒裡探出了腦袋。
裴逸靜靜注視著她:&ldo;皇嬸,九皇叔希望你開心。&rdo;
裴九枝在臨死之前,還慶幸烏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混沌,所以他這才能放心離開。
他不希望烏素會因為他悲傷。
烏素對著裴逸點了點頭。
裴逸將一方白帕遞給烏素:&ldo;皇嬸,淚要掉下來了。&rdo;
烏素用這白帕胡亂擦著自己的面頰。
&ldo;仙洲的日月天也空著,你若願意,可以隨時回去住。&rdo;
&ldo;那裡是九皇叔的家,也是你的家。&rdo;裴逸對烏素說道。
&ldo;好。&rdo;烏素應了聲,又垂下眼去。
熟悉的日月閣,熟悉的、有些迷茫困惑的她。
以前的烏素遇到什麼困難,會找裴九枝,又或者是去找問緣詢問答案。
但現在,問緣早就死了,小殿下也離開了。
這兩人的死亡都與她有直接的關係。
烏素低下了頭,她想……
以前的自己就算漂泊於天地間,但她也知道有那麼一根堅韌的風箏線在扯著自己。
現在這根風箏線斷了,她往上飛、再往上飛&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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