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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罪。」
嘶啞的咕噥聲,難聽得像是野獸的低語。
時刻控制鐵索的獄吏警惕著,給少年解釋:「殿下, 殺手沒有名字,沒有過往。因其弒主叛逃,必深陷囚牢以死贖罪,故而他有個別名叫做『囚罪』。」
小少年品味這兩字,搖首道:「這個名字不好,孤給你取個新名字。」
他眉目溫和, 以指沾了酒水在案几上一筆一划寫著,笑道:「仇醉,你可願跟孤走?」
仇醉不識字, 他至今不明白這筆畫複雜的兩個字代表什麼,也不會寫。
他只記住了那日置於案几上的, 那枝純潔脫俗的白梅。
樹枝在仇醉粗糙的大手中顯得笨拙而又纖細,他於沙土上畫了許久,才勉強畫出那麼一朵像樣的梅。
一隻沾滿泥點的靴子踏過,將那朵花踩得稀爛。
趙元煜一臂以夾板固定吊在頸上,身上纏滿繃帶,鼻青臉腫狼狽至極。
「父王那邊接應的人怎麼還沒來?」趙元煜無能怒吼。
然而江湖浪士只認錢不認人,不比王府奴僕順從,一時間磨刀的磨刀,小憩的小憩,無人搭理他。
趙元煜面上掛不住,轉而一腳踩在仇醉畫花的小樹枝上,發出喀嚓一聲脆響,又狠命碾了碾道:「你說你刺殺了趙衍,我原還不信,現在看來倒是真的!呵,前後咬殺兩任主子,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惡犬,現在只有本世子才願接納你!起來探路!」
仇醉漠然看著地上被踏得凌亂一片的沙土,半晌,拿起彎刀起身。
風捲地而來,廟外竹海翻湧,落葉翩躚。
仇醉鷹隼般的目光驟然銳利,抬首望向密林深處:有人來了。
……
趙嫣一直在想流螢的那句「是仇醉,殺了太子殿下」。
說這話時,流螢眼底含淚。她親眼所見,並不會拿這等大事開玩笑。
莫非仇醉是雍王府埋在東宮的細作,想方設法獲得單獨保護太子的機會後,就設計在行宮歸途中行刺?
可在劉氏義莊拼殺的那個雨夜,趙元煜那句驚恐的「你不是趙衍」並不像作假。
若仇醉真為雍王府走狗,應是最清楚太子是否遇害的人,沒理由趙元煜直到此刻才確認東宮太子換了人……
「殿下。」
孤星臂上扎著繃帶,於外間抱拳稟告,「錦雲山莊的買主已經押解回大理寺獄。他確是雍王府的幕僚,奉雍王世子之命購買山莊,用於藏匿擄來的少女童男,煉製無上秘-藥。」
「無上秘-藥?」
趙嫣想起了那個炸丹爐,試圖同歸於盡的女冠,「他可有招供,指使趙元煜煉藥的『仙師』是誰?」
「只說煉丹之事有女冠對接,就連雍王世子也從未見過仙師真容。然而女冠已死,再往上的事他也不知。」
孤星道,「卑職仔細審問過,倒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
這些疑團,或許只有真正緝拿到趙元煜和仇醉的那一刻方能解開。然而兩天過去,現在想要抓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趙嫣披衣而坐,命人賞了隨行奮戰的東宮衛各一百兩銀。孤星的配刀在決鬥中損了,趙嫣單獨賞了他一把花柄皮鞘的橫刀,刀身似雪,無一絲雜色,是功臣才配受賜的上品。
孤星忙單膝下跪,垂首道:「盡忠職守乃卑職本分,不敢受此大恩。」
「你隨孤出生入死,鏟奸除惡,這是你應得的。」
趙嫣將橫刀置於掌中,清朗道,「好刀配忠良,不算辱沒了它。收下吧,以後用此刀立功的機會還多著呢。」
孤星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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