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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春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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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要怎样。”

萧其轻轻看了一眼肩上熟睡的人,没有再说话。

将至春分,北齐的白昼是渐长了些的,天黑得慢,他也走得很慢……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半轮西日下沉,心中某一处像是同它连了根,一起坠下去……

偶有布商打马经过,扬起的黄沙漫进鼻腔,他鼻尖一痒,不知是因为那沙尘,还是为的耳边一声声“爹爹”……沿路零落的人声和虫鸣,都不如她的滚烫呓语牵人心肠。

走得再慢也有个头。天还未黑彻底,就见山停带人策马而来,萧其笑了笑,心想这一幕倒是在哪里见过,索性停下脚步,迎面等着他们来接。

马蹄声落,山停翻身跃下,急得不知是先为自己救驾来迟请罪,还是为自己没有守好周衍请罪,遂堪堪道:“殿下恕罪!”他低着头,又悄悄扫视了一眼萧其肩背,稍稍松了口气。

萧其看向他,问:“你去过医馆了?”

“是。”山停点点头,又说:“我没找到周姑娘,只有回去禀报您,到了医馆后大哥又说您独自出门了,给了地址叫我出来寻……”

萧其示意不用往下说,只问道:“那片区疫病情况如何了?医馆可还是忙?”

问到这个时山停才意识到什么,愣了一愣,疑惑道:“倒是奇怪,似乎……不像我们初到甘州时那副景象,难道病患痊愈了?”

萧其叹道:“痊愈的少之又少……只是没治好都病死了,尸身火化后感染的人也变少,一来是已经染病的患者减少,二来新增的患者减少……病例自然就少了。”

又径自走向骏马,小心抱着周衍上去:“我带她去义军驻地,你回去跟山行说一声。”

话落勒马转头,背影隐在星光夜月里。

……

及至驻地,又见一身黄泥的郑鹰飞等人,萧其忽视他们的急切盘问,抱着周衍走得快,“砰!”一声踹上房门,将嘈杂隔绝在外。

轻柔月光缓缓延展到床前,将她额上的细绒染作霜色,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定格在此,看久了竟发觉那细绒十分可爱,遂晃了晃神,再定睛时却看成软糯的幼羽,将心尖挠得痒痒的……

也不知干看了多久,她额上的细绒一动,长睫抖簌,萧其就这么对上了一双迷蒙的桃花眼。

——她刚醒的样子是很讨喜的。他这么想着,脑中又闪过先前隔着火光看她的那一眼……那时大雨倾盆,血水搅得皮肤黏腻不已,叫人想要撕裂一切,她也是这么看了他一眼。

萧其怔怔想起自己在崖顶上的心境,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你看什么?”周衍轻轻蹙着细眉。

干哑的声音传到他耳里,让他为之一颤,醒了醒神,起身去倒水。

周衍犹豫地看看他递过来的水碗,又疑惑地看看他,不料听他一声轻笑:“放心,我没下毒。”

话一出口他自己倒是先想到了什么,见她喝了水才缓缓开口:“……萧钺什么时候给你解药?”

周衍擦去唇边水迹,抬眼道:“谁知道。”

“什么叫谁知道?”萧其心里一紧,提高音量。

周衍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看林征命大不大了……”

萧其:“与林征何干?”

她答非所问,自顾自说道:“那个轮椅上的少年是孙恩惠的独子,孙韬。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顶着太守的名号行事,孙恩惠为了护他,将他和太子历年串通的证据烧毁了。”

说着看一眼萧其紧绷的脸色,堵住他正要说的话,先一步道:“证据是,这些年来他暗中经营的木材来往账簿。

北野暴动的起因不正是关于盐田的修筑么……甘陕的海盐多依赖东洋进口,水运就得造船,造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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