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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凤微德杳再丧储君 鸟尽弓藏迭兴党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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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负子图,藏怀中。会李善长等赐死,太子进谏道:“皇父诛夷太滥,恐伤和气。”太祖默然。次日,以棘杖遗地,令太子拾起,持在手中。太子有难色,太祖笑道:“朕令汝执杖,汝以为杖上有刺,怕伤汝手,若得棘刺除去,就可无虞。朕今所戮诸臣,便是为汝除刺,汝难道不明朕意么?”棘刺原属宜防,但有害过棘刺者,何不防之?太子顿首道:“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言未毕,太祖面忽改色,突然离座,持榻欲投。太子起身急走,一面探怀中所绘图,弃掷地上。太祖拾视,顿时大恸,方免追责。

适鲁王檀好饵金石,毒发致死,太祖谥他为荒,隐喻恨意。潭王梓有心谋变,弄到夫妇俱焚,太子益不自安,日怀危惧。忮刻之私,危及骨肉,可见人主不宜好刻。原来潭王梓的来历,小子于十一回中,曾叙他母妃阇氏,系陈友谅妃子,遗腹生梓。梓年渐长,就封长沙。临行辞母,母问道:“汝将何往?”梓答称:“至国。”母问:“汝国何在?”答言:“在长沙。”母又问:“何人封汝?”答言:“受父所封。”母又道:“汝父何在,尚能封汝?”梓知有异,跪询母意。母乃流涕与语,详述前事,并言前日屈身事仇,实为汝一点骨血,汝今年长,毋忘前恨。梓饮泣受命而去。到了长沙,终日闷闷不乐,惟日与府僚设醴赋诗,聊作消遣。既而妻父于显,及妻弟琥,坐胡惟庸党被诛,遂潜谋作乱。太祖遣使召见,梓惧谋泄,因愤愤道:“宁见阎王,不见贼王。”言已,纵火焚宫。与妃于氏并投火中,霎时间骨肉焦灼,同归于尽。其母阇氏,亦忧悔成疾,

数日遂亡。与子妇同归冥途,恰也可喜,惟见陈友谅恐不能无愧耳。史传谓梓由达定妃所出,

达定妃又不著姓氏,想因明代档案,讳莫如深,无从参考,所以含糊过去。

至若李善长赐死一案,仍是被胡惟庸牵连。善长弟存义,与惟庸结儿女亲,惟庸得罪,存义本须连坐,太祖因顾念勋戚,赦他死罪,贬置崇明。善长未尝入谢,遂致太祖怀恨。善长又营建大厦,向信国公汤和,假用卫卒三百名,汤和虽是应允,暗中恰封章入告。已而京中吏民,为党狱诛累,坐罪徙边,共约数百人,内有丁斌等系善长私亲,善长替他求免,益触主怒,竟命将丁斌逮问。斌本给事胡惟庸家,一经讯鞫,反将李存义当日,如何交通惟庸情事,和盘说出。丁斌不至如此没良,总由狱吏承旨诱供之故。刑官不好怠慢,复逮李存义父子严讯。存义父子,熬刑不住。又把通逆情由,诿与善长。恃彼为韩国公耶?那时一班朝臣,希承意旨,联章交劾善长,统说是大逆应诛。落井下石,令人悲叹。太祖还欲议亲议功,格外宽宥,猫拖老鼠,装什么假慈悲。偏偏太史又奏言星变,只说此次占象,应在大臣身上,须加罚殛,于是太祖遂下了严旨,赐善长自尽。可怜善长已七十七岁,活活的投缳毙命。所有家属七十余人,尽行被戮。只有一子李琪,

曾尚临安公主,得蒙免死,流徙江浦。既说占象应在大臣,则善长一死足矣,何必戮及家属多至七十余人。外如吉安侯陆仲亨,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南雄侯赵庸,江南侯陆聚,宜春侯黄彬,豫章侯胡美,即胡定瑞。荥阳侯郑遇春等,一并坐狱论死。总算杀得爽快。太祖且条列诸臣罪状,作奸党录,布告天下。

当时只有虞部郎中王国用,痛善长被诬,浼御史解缙起草,替他讼冤。拜本上去,好似石沉大海,毫无复音。国用还是运气,否则又将下狱矣。太子标仁恕性成,心中很过不下去,颇肖马后。至进谏被责,越觉怏怏。会太祖以关中险要,竟欲迁都,秦王樉恐失去封地,颇有怨言。太祖又召还拘禁,命太子亲往关中,卜都相宅,并调查秦王过失。太子还都,代陈秦王无罪,涕泣请免。太祖尚未深信,太子遂忧悒成疾,于洪武二十五年夏月,瞑目归天。丧葬礼毕,谥为懿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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