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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的。程朱氏習慣性地把手伸向菜籃，卻有迅速縮了回來。她決定奢侈一次，臨別前給兒子吃一頓純白米飯。吃飽了的人才能走得快，菜糰子不頂飢，萬一兒子在半路上就餓了，荒山野嶺間可沒地方找吃食去。
程小九默默地看著娘親在灶上忙碌。記憶中，母子二人至少有兩年沒這般奢侈地吃過純米飯了。娘親總是說，過日子要細水長流。不能吃了今天不管明天。只要日子能持續下去，將來便有希望奇書網。儘管很多年前她就這樣堅定地認為，至今&ldo;希望夫人&rdo;依舊姍姍未至。
飯很快就熟了。鹹菜和野菜拌成了一盤，花花綠綠很吊人胃口。程小九從娘親手裡接過一大碗飯，唏哩嘩啦拔落肚子。幹了半天活兒，他的確有些餓得狠了，以至於手中的飯碗都見了底兒，才注意到娘親一直在愣愣地看著自己，面前只擺了一個空碗。
&ldo;娘，您怎麼不吃啊？趕快吃吧，這米香著呢！&rdo;程小九放下筷子，咀嚼，一邊含混不清地問道。
&ldo;娘這就吃。你慢一點兒，鍋里多著呢！&rdo;程朱氏慈愛地笑了笑，搶過兒子的飯碗，又加了尖尖一大勺子米飯。然後站起身，緩緩走到灶台上的瓦盆旁，去舀裡邊的米湯。
&ldo;娘也吃乾的麼!&rdo;程小九趕緊從桌案旁跳起來，制止娘親以米湯充飢。家裡的米湯從來沒浪費過，但自己吃乾飯，卻讓娘親一個人喝米湯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
&ldo;娘吃，娘先喝碗米湯潤潤！&rdo;程朱氏笑著答應，手中的陶碗卻不肯交給兒子去添飯。
&ldo;娘，米多著呢。那缸裡邊是整整十斗米。老周家的誠伯賞識我幹活賣力氣，特意叮囑過家丁，一兩都沒剋扣。明天我再去干一天，他們答應再給我一斗半米！&rdo;為了讓娘親也吃乾飯，程小九大聲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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