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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擺了擺手,含笑道:&ldo;好了好了,朕今天叫你來,不是為了突厥的事情,你也不必長篇大論。在這件事情上朕會權衡左右,這是國策,朕不會輕下論斷。&rdo;
他長噓了一口氣,沉下面孔道:&ldo;張亮一案,你也聽說了吧?你是怎麼想的?&rdo;
李建成撩袍跪倒,叩頭道:&ldo;父皇,這個案子不能再繼續審下去了,再繼續審下去,會審得百官驚懼,朝廷不寧,會審得父皇傷心兄弟傷情,皇家體面無存……&rdo;
武德皇帝面無表情地站立起身,負手走到丹陛的台階上,淡淡應道:&ldo;哦,你這麼看?這個案子牽扯到了秦王和天策府,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朕心裡自然明鏡一般。那年處理楊文幹的事情,情形大約差不多吧?&rdo;
李建成叩頭道:&ldo;前年兒臣用人不淑,險些造成塌天大禍,父皇仁慈,未曾降罪兒臣。所以兒臣希望此次張亮一案,陛下能夠比照前事處置。&rdo;
武德皇帝回過頭,利刃般的目光在李建成身上掃來掃去,寒聲問道:&ldo;你要朕赦了世民?不再追究此事?&rdo;
李建成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父親道:&ldo;正是,張亮謀逆一旦坐實,必然牽連世民。二弟在外征戰多年,功勳卓著。縱有小過,不應掩其大德!君臣父子、兄弟手足之間,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來說的?若為一點點小事就傷了父皇的君臣之義父子之情,何其不值得?兒臣以為,此事二弟縱有過失,父皇將他傳至內廷,訓斥一番也就是了。切不可將此案置之朝會公議,那樣的話,於大唐損一功王良將,於父皇則痛失愛子,親者痛仇者快,無人受益卻害遺天下,此事萬不能為……&rdo;
武德皇帝呆呆地注視著自己的長子,似乎忽然間不認識這個大唐帝國的儲君一般,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石化了的雕像。
第六節
更新時間 2006-04-05 09:43:00字數 5389
封倫氣吁吁從門下省政事堂趕到兩儀殿,通報了職名手捧圭板低頭碎步走進殿中。一進大殿他便感覺到氣氛不大對頭,偌大的兩儀殿裡靜得可怕,連根針掉落到地上都能夠聽得見,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和喘息聲,他再也聽不到別的多餘的聲音。武德皇帝一隻手托著下頜正在沉吟,他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跪下叩頭道:&ldo;臣封倫奉敕見駕,吾皇萬歲萬萬歲!&rdo;
武德沒有像往常一樣命他平身說話,緩緩站起身,腳步飄忽地繞過御案來到封倫面前,立定了問道:&ldo;今日政事堂會議,是誰主持?&rdo;
封倫磕了個頭,答道:&ldo;是裴相主持,秦王殿下昨夜偶受風寒,告假了!&rdo;
武德點了點頭:&ldo;今日議政,都議了些什麼?&rdo;
封倫伏地答道:&ldo;一件是山東諸道受蝗災荼毒甚重,臣等公議,擬請陛下選一能員赴魯督政,總攬諸郡縣民政及大河河務漕運;另外一件是涼州總管任城王爺的奏表,突厥入冬以來驅牛馬部落南下就食,月余以來數次擾我邊防,任城王兵力捉襟見肘,防不勝防。據天策府的北驃斥侯回報,自去年五月以來,東西突厥頡利突利兩可汗三番密晤,所議不詳。據臣等拙見,恐怕突厥各族又在密謀南犯,須早做防範才是。&rdo;
武德一愣,剛想似往常般詢問:&ldo;此事秦王怎麼看?&rdo;,卻又及時省悟,抿住嘴唇思忖半晌,問道:&ldo;去山東的人選,你們議定了麼?&rdo;
封倫叩頭答道:&ldo;臣等以為若要撫定大局,非派一大員前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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