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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何哆嗦了一下，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ldo;殿下，老常這條命，是你帶著眾兄弟從萬馬軍中搶回來的。若是沒有殿下和敬德大哥，我這二百來斤的分量早就扔在武牢了，哪有今日的風光體面……&rdo;
李世民擺了擺手：&ldo;還好東邊並不知道這麼一段故事，否則他就是拼了命也不能對你出任北署統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時候若非楊文幹的事情剛過，太子殿下兀自戰戰兢兢不敢多干朝政，這個位置，咱們還未必爭得下來呢……&rdo;
常何忍不住問道：&ldo;此番大難臨頭，不知殿下有何打算？&rdo;
他頓了頓，說道：&ldo;只要殿下一句話，我可以立刻打開玄武門放天策親軍入宮，就是長林門，憑著平日吃酒混來的人情我也能叫開。&rdo;
李世民默默注視著前方星星點點的燈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反問道：&ldo;敬君弘那裡，功夫下到什麼程度了？&rdo;
常何抿了抿嘴，答道：&ldo;老敬也是兩軍陣前九死一生滾過來的人，他嘴上不說，心裏面其實一直佩服秦王的戰功。其實當兵的破開肚子腸子全都一個模樣，一樣的刀頭添血，一樣的廝殺，誰不願意跟著能打勝仗的統帥出戰？&rdo;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問道：&ldo;有些話，能和他說透了麼？&rdo;
常何想了想：&ldo;恐怕還得等等，現在恐怕還不是時候。不過殿下放心，我有把握能夠調動全部禁軍，老敬要是不吃敬酒，我幾句話就能剝了他的軍權。&rdo;
李世民搖了搖頭：&ldo;常何你記著，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背叛自己的親生父親，我是大唐的秦王，我沒有造反的心，你們也不要陷我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地。朝局險惡，政情洶湧，被自己的親哥哥猜忌到這個份兒上，我不多做一手準備，就是坐而待斃。我不怕死，但是即使死，我也要死到戰場上，刀叢劍攏屍山血河之中才是勇士長眠之地。我絕不願意死在自己的親兄弟從背後射來的冷箭之下。&rdo;
常何愕然，唯唯點頭道：&ldo;殿下是被太子和齊王一步一步逼入絕境的，這一層滿朝文武內外軍民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do;
李世民點了點頭：&ldo;所以說我不能造逆，君為臣綱，父為子綱，董仲舒這千古之論說得精到，就算父皇聽信讒言，就算大哥三弟不仁不義，就算全天下人都支持我李世民，我也不能和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親兄弟刀兵相見，你明白麼？&rdo;
這個高深莫測的秦王滿嘴的綱常仁義，常何不禁墜入雲山霧海之中。
&ldo;敬君弘那邊，你還得加把勁，不管事情結果如何，只要局面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多做點準備總沒什麼壞處，用錢的話，你直接找無忌便是。&rdo;李世民這後面追加的一句話讓常何更加糊塗了。
李世民冷不丁又問了一句話，讓常何渾身立時打了個冷戰。
&ldo;那個新請回來的馬先生還頂用？學問行麼？&rdo;
馬周到自己府中，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四天光景，李世民便問了起來，看來這位秦王殿下的偵騎暗線果然是無孔不入無所不能。常何不敢遲疑，老老實實答道：&ldo;這位馬先生新來，學問見識是極好的，只是還不敢讓他參與機密！&rdo;
李世民點了點頭：&ldo;那是個狂生，在長安沒什麼背景勢力，身家也還算清白。既然請來了，幫你理理文案寫寫奏表也是好的。此次你遣人來王府送信，很好，不過此事太過危險，我晚些時候得到消息不打緊，你的關係卻萬萬不能讓人發現，下次再有類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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