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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已經說得相當明白了,語氣雖委婉,意思卻是極清楚的。蕭瑀再遲鈍,也已經覺出不對頭。宇文士及默不作聲地取出了隨身的小匣,一邊笑一邊伸手遞給房玄齡道:&ldo;說起來不過一方印鑑罷了,你們如此興師動眾,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罷!&rdo;。他一交印,立時便打開了突破口,楊恭仁和封倫面無表情地取出鑒匣交給了房玄齡,卻依然是什麼話也不說。蕭瑀躊躇半晌,最後還是不情願地交了出來,面上卻仍然憤然不已,口中冷笑:&ldo;你們今日以刀槍脅迫宰相,可是開了一個大好的先例,翌日必有後世不肖子孫以刀槍謀奪大唐社稷!&rdo;
房玄齡也不辯解,笑眯眯地接了印鑑,轉過頭去望著裴寂和陳叔達。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叔達此刻突然開言道:&ldo;玄齡,老夫的印鑑就在身邊放著,平日裡書畫題字,老夫都用這一方印。莫說你奉的是王命,就是皇上下敕書,也只能免我的侍中,卻也沒有要這私家印鑑的道理,東西雖不大,以帝王之尊,亦不可輕奪。你若要取去,倒也不難,只需一刀將老夫殺了就是!&rdo;
房玄齡一愕,沒想到這個在朝中有名持重寡言的陳叔達如此硬氣。他又一轉念,三省宰相的私人印信均已拿到,短這兩個卻也無關大局了,便笑眯眯道:&ldo;既是陳相如此說,玄齡自是不敢再相強。時候不早,玄齡立時便安排諸位大人入宮見駕。&rdo;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六位宰相,伸手叫上張士貴,轉身走入內堂。
張士貴進來,卻見房玄齡正在案子上研墨,旁邊擺著一幅鋪開的帛書。他一邊研墨一邊說道:&ldo;用硃砂似乎要好一些,一時間卻也顧不得了,你在此立等,待我寫完了立刻帶著趕往內宮臨湖殿,請大王用璽,然後飛馬呈送左右金吾衛府,片刻都不能耽擱,明白麼?&rdo;
張士貴抱拳躬身應道:&ldo;末將遵命!&rdo;
房玄齡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提起筆蘸飽了墨便下筆,不多時一份命京城防務總管左金吾衛大將軍劉弘基封鎖長安諸門並在全城戒嚴的敕書已然草就。他在最上首的位置用了中書省的印信以及封倫的隨身私鑒,隨即又在下面隔了一個位置用了門下省及宇文士及的印,最後最下面才是尚書省印和蕭瑀的私鑒。他捲起帛書,面色凝重地交給張士貴道:&ldo;這份敕書關係著大王及眾將士的身家性命,事體重大,你要謹慎留意才好……&rdo;
……
坐在龍舟上,身上裹著一層薄被,武德皇帝此刻心中難過到了極處,堂堂天下之主,九五至尊,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算計得如此悽慘,被十幾名秦府親兵像犯人一樣拘押在皇宮池子中央的一條船上不說,竟連外袍都不曾穿上,被子裡面只穿了意見睡袍。一朝天子狼狽至此,卻也是亘古未有,隋煬帝無道而失天下,臨終之際起碼冠服齊整。他有心斥罵長孫無忌,這位秦王舅爺此刻卻領著一隊親兵坐在另外一條龍舟上,雖說目光始終未曾離開自己,但這麼隔著水面說話,終歸有失他皇帝的尊嚴。
無奈歸無奈,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所在,他的心思反倒澄明起來。他將目光轉向自己船上那帶隊的軍官,問道:&ldo;你們追隨秦王謀逆,就不怕死麼?&rdo;
那軍官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武德又道:&ldo;朕是大唐之主,也是秦王的生身父親,他尚且如此忤逆。你們這些追隨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事體的人,自己也該好好想一想罷!此等不忠不孝無君無父之人,你們追隨著他,能落得個什麼下場?此刻回頭,雖說錯已鑄成,但反戈一擊,扈從朕還宮召集勤王護駕之師,以功抵過,可免去誅九族之罪不說,以擎天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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