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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梁氏之喪,梅氏雖然有心,今年的年關也不敢大操大辦,便及不上以往熱鬧,只含糊了事。玉瑁和玉珞兩個是小孩兒心性,便有些悶悶不樂,玉言卻無可無不可。她如今的生活算是找著了重心,又像是失去了重心,什麼也震動不了她。
溫府那邊倒是又生了變故,聽聞溫飛衡自年前開始便心內鬱結,神思恍惚,竟至臥床不起。若說有病,卻既不發燒,也無病痛,橫豎當吃便吃,當睡便睡,只是木木呆呆的,不像個活人樣子。細看起來,不是生了病,竟是丟了魂。請了許多大夫瞧治,皆搖頭擺手,表示無能為力。還是一位有名的老大夫指出這是「相思病」,實乃心疾,心病還須心藥醫,找一門喜事沖沖便好了。
溫平候心疼兒子,親自上門說項,希望儘早成親。金昀暉先是不許,三年喪期未滿,怎可有違禮法?溫平候便想了個折中的主意:也不說娶親,只當是沖沖喜,趕著挑了好日子將人送過去,一樣拜了堂便是,不必過於熱鬧。等三年喪期滿了,再補辦筵席,宴請賓客,這樣旁人總沒話說了吧。
金昀暉倒也心允,只擔心女兒受屈。玉言便寬宏大量地站出來,慷慨大度地表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能救得溫飛衡性命,自己受點委屈又算得什麼呢?把個溫平候感動得眼淚嘩嘩流,只差當場向她鞠躬致謝。
如此,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擇了五月初的一個黃道吉日——總得滿一年光景,才說得過去——定在那一日成婚。雖說不必太過熱鬧,該有的禮數是免不了的,況且金府的女兒也不應太寒酸,叫人輕瞧了去。看看時間緊迫,府中諸人都忙亂起來,玉言作為當事人,倒是最清閒的——橫豎諸事都有旁人料理,她只需坐享其成就好。
將至三月底,聽聞容王大破殘敵,得勝返朝,皇上好一頓嘉獎,留他在宮中宴飲,且與了他許多賞賜。寧澄江身份高貴,相貌俊美,早已是京中炙手可熱的人選,如今又立下這樣大的軍功,京中諸人更是紛紛追逐,個個都想將女兒許配給她,寧澄江卻只是笑著一一婉拒。眾人不免要猜疑:是這位王爺眼界太高呢,還是他已有了心儀之人?不少好事者私下揣度,只沒個頭緒。
但,這些也不與玉言相干就是了。
這一日傍晚,文墨悄悄走進房裡,小聲道:「小姐,有人托我將這個交給你。」
玉言正在窗前埋頭繡花,訓練自己作為待嫁女的基本功,聞言頭也不抬,「是什麼?」
「您看了就知道了。」
玉言輕輕接過,卻是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短短几個字:今夜巳時,普陀山下,不見不散。
落款是寧澄江。
☆、夜會
玉言才走近那條青石板路,就看到寧澄江已侯在山腳下。
他大概等了很久。
文墨識趣地站在路邊,任由玉言一人走過去。玉言靜默地走近,微微仰起頭打量著寧澄江。他的身量越發抽高了,看去竟比玉言高一個頭。面孔原是非常白淨,西北日頭毒辣,曬得微微發黑,好在他五官十分俊俏,些許的粗糲感反而多了幾分男子氣概,讓人可以放心地依靠,不再是從前那個文質彬彬的少年了。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寧澄江道。他同樣打量著玉言,十五歲的少女,花一般嬌美的年華,面容也不似從前的稚嫩,只有一雙眸子仍是澄澈無暇。
「規矩上是不該來,可是王爺於我有大恩,又不得不來。」
「你是在怪我用恩人的身份要挾你嗎?我可從沒這樣想。」寧澄江有些悶悶。
「玉言不敢,只是有些好奇,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明,非得深更半夜約人出來。」
寧澄江打著哈哈道,「這卻是你多思了,我不過跟你這個好朋友長久未見面,想找你出來聊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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