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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念着，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拉不起嘴角。
那一天三日月换上了如宁宁一般的僧衣，彻底成了“五阿弥切”，但离开大阪城是系上的金色发绳，她最终还是没有取下。
人类一生何其短暂。
三日月清楚她和宁宁终将分别，而这一天也与某个普通的日子到来了。
此时宁宁已经缠绵病榻许久，而这于她而言称得上是“漫长”的一生，终于在这一日走到了尽头。
生命力耗尽的前一刻是短暂的喘息，宁宁靠着这片刻的力气斜斜的坐了起来。她偏头看着身边陪伴她到了最后的美丽太刀，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最为灿烂的笑容。
“三日月，”宁宁不再喊“五阿弥切”，而是唤了她最初的那个名字。其中的蕴意让三日月顿时心下一凛，白了面色。
“高台院……不，宁宁，”此时已经无需太多言语，三日月定定的望着宁宁苍老的面容，似乎穿越了时间看到了几十年前仍在大阪城时的她。
宁宁的目光从三日月浑身装束中最耀眼的金色发绳上扫过，忽然就笑了起来，随后又叹了口气。
“我们都一样呢。大阪城那两个家伙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走了，却还要我们想着他们这么久。”
“哈哈哈，是呢，真是任性的家伙们呢。”
“不过我也算走到头了，等我离开后，大概就是那边的人来接你过去吧。现在他们过得不错，想必也会好好照顾你。”
“哦呀，我就那么不像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到时候，三日月你也不必再陪着我打扮成这样了。那么漂亮的三日月，就是应该用最精致的打扮才对。况且，大阪城出来的女子，哪能如此朴素，就该越华丽越好。”
“是啊是啊……”三日月看着喋喋不休的宁宁，眼睛酸涩的不行，“可是老人家实在不擅长装扮啊，宁宁……”
“啊呀啊呀，女孩子这个都学不会真让人不放心呢……”
宁宁说着，声音越来越轻，终于最后一点声响也将消散于世。
三日月就这样专注的望着宁宁，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月辉轻抚过这间朴素的屋子，也照亮了宁宁最后的时间。
“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休息，小姑娘，”她轻声说着，宛若叹息，于此送上了神明的祝福，“愿你享得安宁，宁宁。”
终究还是有一滴泪落在了宁宁的掌心。
在足利家，三日月更多的是以旁观尘世从神明而存在着。
而在宁宁身边，这于她而言短暂的岁月，却让她尝遍了人世间鲜活的情感，也学到了宁宁身边的温柔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