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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殿上的哭聲一撥接一撥,一片嘶啞,韞和正煩惱著,沉瑛忽然過來,請她到別處敘話。
韞和感到奇怪,她和沉瑛並無深交,敘什麼話?
隨沉瑛進了殿後,沉瑛便將藏的那些竹簡遞上,韞和一怔,戒備地盯著她,「你這是做什麼?」
沉瑛臉色看著十分憔悴,和上次清雅端莊的女官簡直判若兩人。
沉瑛直道:「皇后臨終前,只有夫人在前。但夫人莫怕,我絕不會傷害夫人分毫,除了我,也沒人會知道這件事。」
韞和蹙起眉頭,心底盤桓著一絲疑問。她是皇后心腹,自己和皇后之死既然關聯,她怎會反過來相助於自己。
見她無動於衷,沉瑛將竹簡投與火中,火勢大起,瞬間吞噬了竹片。
「維繫老臣的人去了,這一朝的臣已經結束,這些事也都過去,不必再深究。」
她刻意地藏著手,韞和還是察覺到手心一抹紅跡,瞧著像是繩子勒過的。
熊熊火光印在韞和眸中,竟有片刻出神,望著爐火減了勢,她明白了,無聲地笑道:「承御想要我做什麼呢?」
她做這些的目的不就是要她感恩戴德。
果然,沉瑛斂盡表情,端肅地跪在她腳下,鄭重稽首,「如有一日,太子身陷囹圄,望夫人能看在皇后保過史家的份上,保太子一命。」
第44章
沉瑛這幾句話確是忠心為主的肺腑之言, 但是沒有道理。至少, 她不該來求她。
太子要保, 還是要棄,是廟堂上臣黨之間的事,如今竟落魄到女官為他綢繆打算, 求到她這婦道人家的跟前,一旦傳出去,太子有何顏面立足朝堂。
韞和彎腰將人攙起,字字也很真誠,「韞和居於深閨後宅, 一無父兄倚靠, 二無門路可走, 承御所請, 韞和有心無力。承御求錯人了。」
沉瑛扣住她的手腕,用了幾分力道:「但能救太子的, 大梁只有夫人了。」
她眼裡作出痛苦之色, 張著嘴想說什麼,又似難以啟齒。
「我知道了。」怕傷了她這份心,韞和很輕地抽出手, 「你讓我想想。」
她側過身, 對著照了一排蘭燭的殿壁, 影子投在上面, 拉得老長, 定住一般。
過了一陣, 韞和揉著手腕,朝外緩步挪了兩步,像是打算說了話就要走。
她道:「皇后待史家的知遇之恩,史家銘記在心,他日太子有難,史家當盡力而為。」
燈下滿身縞素的女官還很年輕,卻已經同她侍奉的女君被宮闈禁庭圈死了。
韞和想起初見那日,漫天雨霧,她替她引路,善意地告誡,「宮中路徑複雜。」
她動了惻隱之心,婉轉地提醒,「沉承御是皇后跟前最親近的人,靈殿上還是不要缺席的好。」
她想她說的夠清楚了,她只代表史家代表她自己來做這個決定,不會牽扯趙家進來。
沉瑛豈能聽不出話里的重點,然而她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縱觀滿朝,除了一位心生退意的沈相,還有誰敢和朱家分庭抗禮,站出來為太子說話。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史家衰敗,也是百年大族,後人也是流著梁氏血脈的皇親,即便不念舊恩,多少會顧著這層親緣,從中周旋吧。
得了韞和親口允諾,沉瑛萬分感激,要再伏跪謝恩,韞和已徹底背過身,沿著殿門透進的光源走遠。
目送那道纖影落成一抹淡灰,嵌進暮色,壓在沉瑛心裡的石頭有了鬆動,卻始終不敢大口喘氣,紓解煩郁。
人都去跪靈了,殿上沒有旁的宮人,銅漏在角落裡落著水,夾雜著一點刺耳的響動,是未合攏的隔扇在風裡撲扇作響。
沉瑛獨自走到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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