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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後悔了，後悔他為什麼永遠只會給她披上一件衣服。
方晟的意識漸漸混亂，但他還記得，最後那幾天，他要回來找葉靖軒，離開醫院的時候總算給夏瀟留了一句話，他說：&ldo;別再做傻事，等我回來，我帶你走。&rdo;
那其實就是一句承諾，但他說出來的口氣又冷又硬，說完就出去了，頭也沒回。
如今……失血近乎耗光方晟全部的溫度，他恍惚之間才明白，原來這就叫遺憾，他知道自己是枚無關緊要的棋，他也清楚他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等這一天，可真到這時候，他還是空落落的，覺得可惜。
可惜有些話來不及說，可惜他這輩子還沒試過，怎麼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他忘了告訴夏瀟，他和她否認的那些事，其實都在撒謊。
人生苦短，這樣也好，來不及相愛，就不算死別了。
方晟最後只留了一句話，向著葉靖軒的方向說：&ldo;三哥，我一直喜歡她，我想……&rdo;
這話荒唐，但他這一生都沒荒唐過，臨死總要試一試。
可他終究沒能說完。
方晟的離開徹底擊碎了葉靖軒僅存的冷靜。他握緊槍，仰頭閉上眼，想把這發瘋的念頭壓下去，卻無能為力。
葉靖軒抬起右手，子彈上膛，他把陳嶼逼到牆邊，將他按在牆上，他連最後那點耐心也被消磨乾淨，直接問他：&ldo;阮薇在哪兒？說！&rdo;
陳嶼也有了骨氣，咬緊牙就是不開口。葉靖軒下命令讓人衝進去，只要確認阮薇的安全，他要讓他們通通付出代價。
突然有人從外走進來，這一路竟然無人敢攔。
風過樹梢，院子下掛了風鈴，古舊的銅質工藝，這氣氛太壓抑，突如其來一陣響動，活像撞了鬼。
&ldo;三哥……不知道他是誰派來的，說要請人。&rdo;
今天的朽院幾乎成了修羅場，方晟救主而死，會長在葉靖軒手裡，命懸一線，那人卻依舊走得穩。
他停在蓮花池之前，再向前一步就是地上蜿蜒的血跡，但他眼看院子裡幾十人的陣仗，竟然眼都不眨一下，仿佛什麼都沒看見。
他畢恭畢敬地和陳嶼說：&ldo;會長，請您去一趟海棠閣。&rdo;
這話出來，連葉靖軒都怔住了，回頭去看，卻看到那人近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人卻精神。他一張臉客氣而疏遠，怎麼看都只是個管家模樣。
陳嶼努力繃著表情，他如今狼狽至極，但在槍口下都能冷眼相待，偏偏這一句話讓他開始發抖。
他眼下再無翻盤機會，命都不在自己手裡，如何能去，於是下意識喊了一句：&ldo;老林……&rdo;
那人好像也注意到葉靖軒還是不放手，於是他又說：&ldo;葉三，你把槍放下。&rdo;
葉靖軒聽他這麼叫自己，就知道這是敬蘭會裡的老人，但他並不認識這所謂的老林，更不知道他什麼來頭，於是葉靖軒再不回頭，只甩了一句：&ldo;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今天是我和陳嶼的場子，你憑什麼說話？&rdo;
葉靖軒向來毫無顧忌，那人完全沒有生氣的表情，還是一樣恭敬，不卑不亢地回答：&ldo;憑阮小姐在我們手上。&rdo;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陳嶼虛張聲勢一整晚，丟盡臉面還打到滿盤皆輸，他此刻完全無話可說。
葉靖軒手裡的槍座砸下去，陳嶼頓時額角開花。
老林聲音依舊四平八穩，再次提醒他：&ldo;放開會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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