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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依丽的国葬庄严隆重,每一个阿掖子民都必须前往库依丽榻前跪拜。从王公大族们开始,十天的时间里,阿掖子民们依次跪拜,每次跪拜都是一个上午。
安放库依丽床榻的地方和上一次为托合举行国葬时的高台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上一次只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原木做的高台,而这一次,库依丽的床榻被安放在一个宽阔的长方形旗台上。
这个旗台是固扎萨修建的,位于王宫前的空地上。旗台这么一建,整个王宫前便形成了一个以旗台为中心的广场,看上去还算气派。
旗台完全用夯土制作,只有半人多高,可以从前后两侧拾阶而上,旗台上的右侧竖立着一根笔直的树干,准备用来悬挂阿掖王国的战旗。只是这战旗是什么样子的,固扎萨还没有想好,他觉得这事儿也没必要和库依丽商量,战旗这东西,女人是想不出来的,再说,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关她什么事儿了。
库依丽床榻上方的盖顶完全被芦苇草所覆盖,芦苇草被一条一条地用丝条扎在一起,摆放地整整齐齐。只是所有的芦苇草已经泛黄,只有绿色的丝条穿插其中,才透着一丝生气。芦苇草一直垂到床榻边缘,没有人能看清楚里面,也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是如何摆置,但所有人都知道,大王此时并没有躺在床榻上,她的身体已经被神鹰召唤而去。他们到底在跪拜什么,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但固扎萨知道,床榻上只有一些库依丽琐碎的所谓遗物。这一次,固扎萨没有像上一次跪拜托合时那样不情愿,而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一个上午。
议事宫里,固扎萨伸展着他的腰腿,一个上午的“忠诚”表现,让他精疲力竭,但精神依然矍铄。他没有在他的椅子上坐下来,而是扭动腰肢,来回踱步,想尽快让他快要僵直的身板恢复过来。
沙图雷依然坐在他的扶手椅上,还是老样子,除了一只手来回摩挲着他的拐杖头以外,一动不动。
议事宫里空荡荡的,除了固扎萨和沙图雷,还有一个瘦瘦的青年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固扎萨附近。青年的一身素袍,相对于自己瘦弱的身体,显得特别肥大。幸亏是在室内,若是在室外,风一起,便会只见一件袍子在风中飘荡,看不见青年的身体了。
“呃,你叫……叫什么?”固扎萨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青年的名字。
“叫丹塔巴,丹塔巴彦古。”青年答道。
“啊,对了,叫丹塔巴,”固扎萨一拍脑袋,点点头,表示自己记起来了,“你曾经跟着先辅托合学过观测天象,是吧?”
“是的,王君。”
“不知本领如何?”
“丹塔巴虽不及老师,但这些年来,丹塔巴日夜钻研,也能观测一些。”
“丹塔巴不必谦虚,作为相师,你的职责就是为阿掖王国和王国的子民们观天、祈福。”
丹塔巴一脸茫然,他有些不明白,这些年来,自己只知道潜心研究天象,老师托合在世的时候,自己还有两次跟随老师向库依丽大王说明天象,那时的大王虽然不懂天象,可特别好奇,好奇地听,好奇地问,自己还专门向大王解释过星象挪移的问题,那一次,大王听得很认真,老师夸自己进步巨大。
可自老师去世以后,除了吐哈,就再也没人惦记着他这个相师了。因为老托合的缘故——一个是老托合的学生,一个是老托合的干孙——平常丹塔巴与吐哈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一些,老托合去世以后,两人还经常有些来往,但吐哈不懂天象。
倒是两年前还曾见过一次大王,那时大王说,有时间再让他说说天象的事儿,可以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自己也再没有见过大王,平日里只是偶尔为哪一家新生的孩子取个名字,为哪一家的婚事选个吉日,除此之外,他还以为王国已经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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