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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守仁看着剑圣那天神一般的模样，又听着剑圣口中那顽劣甚至下作的语言，只觉自己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终于，剑圣不再盯着刘守仁看，刘守仁蓦然一松，身躯懈怠，只想坐倒。
剑圣的言语继续传来。
“为何北胡人要遭受天灾？为何大瀚人要经历人祸？
我喜欢那位送我破布御寒的北胡女子，我看着她死于眼前。
她死在我大瀚的边军刀下，而大瀚边军也被北胡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夜，夜有多黑，血有多腥，我的心就有多痛，我心疼所有人，包括后来那些要杀我泄恨的北胡人，众生皆苦，如何脱离苦海？
我为了斩杀三位造反的王爷，杀了万余人？我杀他们，却看见他们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我体会着他们失去亲人的苦痛，我无法帮助他们。
同为大瀚子民，那上万人的血淹没了我这身躯，我觉得那一天我就应该死去，既然天下已经太平，我这杀人无算的恶魔为何反倒成为天下的英雄？
皇族谢我，凭什么要他们谢？我难道是为了皇室的感激？
我就要虐待皇族，欺辱皇族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
然而，那位尚还非常年轻的皇太妃，她如此温柔，如同一只羔羊，她无怨无悔地承受我一次又一次的兽性，后来，还生下了我的孩子。
她求我帮助她的孩子登上皇位！”
听到这，刘守仁已经被剑圣的语言撕碎，眼前这位天下第一九品究竟度过了怎样的人生？
刘守仁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也成为那样的疯子，而剑圣的声音却还不断传来。
“我照做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天下人。我想调教出一个出色的儿子，让他为天下万民带去福祉。
我得手了，我杀光反对者，扶持我的儿子登上了皇位，而他也不负所望，成为一个呵护万民的好皇帝。
天啊，这么好的皇帝，你怎么收走了他。我回归通天石碑归隐期间，几个太监为一个被我斩杀的宫女复仇，毒杀了皇帝，毒杀了我唯一的儿子。
皇太妃疯了，放火烧掉宫殿，我赶到时，只看见京城大火的烟雾绵延到天边！”
听到这时，刘守仁只觉头皮发麻，全身僵直，手指头抠着手臂，脚趾头抠破鞋底。
剑圣忽然一把拉住刘守仁的手，说道：
“碑主，你说我是不是受了天地的报应，我杀的每一条冤魂，他们的怨念摧毁我的愿念，我终将不能如愿！”
“前辈，你弄疼我了！”
不知何故，刘守仁怂得厉害，像个女子。
剑圣甩掉刘守仁的手，继续说道：
“贼老天，死大地，你们以为你们可以打到我吗？
你们以为我会就此自暴自弃吗？
不会的，虽然你们如此无道，我依旧不惧。
请问，你们可曾能够杀死我。
你们不仅无法杀死我，此后三百年，我共杀死为恶人间的恶贼八千零五人。
如何？
这天下，不止由你们主宰！
天下人，莫怕这贼老天，莫惧这死大地。”
刘守仁只感觉剑圣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听见剑圣吟诵那剑魂门的宗旨：
“我有一剑，
我剑有魂。
我为天下苍生起剑！
天下苍生为我招魂！”
语罢，剑圣不再出声，刘守仁一眼望去，唯见一位白发老者浊泪几点。
在这一无比悲切的时刻，听着那本应雄壮却陷入凄凉的言语，看着那曾经叱咤风云的老者黯然垂泪，转瞬之间，刘守仁反而不再如先前那般混沌无知，他不再怯懦，他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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