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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喜幫容嬤嬤曬被子,今日是難得的大太陽,冬日裡的空氣都被凍的乾燥,陽光充足,無風無雪,是曬被子的好時候。
他用棍子拍打著被面,將浮灰拍掉,容嬤嬤拿出小魚乾,逗著腳邊的江雯雯,聽到圓喜的話,聲音淡淡的說:「福德是皇帝指派下來的老人,想要弄走他談何容易,倒是前段時間被貓抓傷,讓他躺了大半個月來的有用,可惜貓兒心思難以琢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等好事。」
江雯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就是一場溝通不良造成的意外啦!
她聞了聞小魚乾,挺香的,叼過來抱在前爪里啃,她的耳朵後背,任中年美人擼她的腦袋。
容嬤嬤今年三十有六,鬢邊泛白,容貌也衰老了許多,但依舊風韻猶存。
圓喜點頭:「若不是福公公被貓抓傷,我也沒機會討好小少爺,讓他欽點我跟在身邊。小少爺被福公公教壞三年,但本性其實不壞,只要沒惹到他,他也沒那麼難相處。」
「教了三年都教不壞,說明小少爺的本性就是好的,他雖不重視人命但也不會隨便害人,他任性,但也知錯能改。小少爺會這樣,是因為沒有人告訴他人命可貴,也沒有人糾正他什麼可做,什麼不可做。你如今跟在他身邊,一定要得到小少爺的信任,才能時刻提醒他、糾正他,更要提防瑤華宮的人對小少爺下陰毒手段。圓喜,武德殿中能夠信任的只有我們,你如今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上,萬萬不能丟掉。」
容嬤嬤語重心長的說,他們在宮中孤立無援,容皇后身邊原本的老人一個一個被除掉,圓喜是外殿灑掃的僕人不被重視才能躲過一劫,她自降身份,跑到這處破落院子不插手武德殿的事也是為了保住性命,只有她活著,呆在小少爺的身邊,才能等到翻身的機會。
她就一老婦,毫無實權,在宮中默默無聞,落魄到干粗活的境地,對他們也沒了威脅,姚華妃以前想除掉她,但看她現在這般,也沒了心思。
至於皇帝,容皇后為了救他身死,她身邊的老人,皇帝也不能趕盡殺絕,尤其,她還有一個妹妹嫁給了他身邊最得寵的近臣。
留著她,還能給皇帝博個好名聲。
容嬤嬤看的清楚,對她有威脅的是姚華妃,但只要姚華妃認為她不懼威脅,那麼也不會冒著惹怒皇上的風險非除她不可。
圓喜蹲在容嬤嬤身邊,「圓喜知道,圓喜一定不會讓嬤嬤失望的。」
容嬤嬤拍著圓喜的手,嘆了一聲:「辛苦你了。」
圓喜搖頭,說:「容皇后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會護住小少爺的。」
「好孩子。」容嬤嬤難掩感動,深宮之中最難得真情,當年小姐不過是路過淨身房,知道有不少剛進宮的孩子因傷口潰爛要被丟出去,派了太醫前來救治,她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是圓喜,可那一屋子的孩子,就圓喜記住了這份恩情,在容皇后死後,花錢托人的進了武德殿。
小姐對宮中這等陋習諸多不滿,但她一人之力,也只能儘量護住這些苦命進來的孩子,最起碼,不能讓他們死在那種地方。
她們這些老人跟著小少爺,是跟小姐主僕情深。
圓喜呢?他明明可以另謀出路的。
小姐不求回報,但種下的善因,終究結出了善果。
容嬤嬤眼角濕潤,摸了摸圓喜的頭,「姚華妃要的是小少爺身子漸漸衰弱,不治身亡。但也不排除她突然想要儘快除掉小少爺,你在小少爺身邊行走,能接觸到前殿,若有機會還是儘快聯繫上老爺,將小少爺的情況告訴他。老爺才是能真正幫助到小少爺的人。」
圓喜點頭:「我記下了,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想辦法聯繫上容老將軍。」
江雯雯吃完了小魚乾,確認圓喜身份沒問題,便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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