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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你一個小時,十二點起來吃飯。」
說罷也不管他聽沒聽見,轉身去了廚房。
也不知道江祺楓是怎麼想的,在廚房裡一個人都琢磨了什麼,怎麼就突發善心,乾脆溫祺玉又批了一天假,還是每周都休息一天。
起初溫祺玉像是還半夢半醒,苦著一張臉有氣無力靠著椅背癱坐,聽到江祺楓這句話,他猛然睜大眼睛,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
只見他身體向前一撲,隔著桌子扒拉人胳膊親昵道:「啊啊啊我太愛你了,你真是天下最好的師哥!」
江祺楓臉上表情紋絲不動,心裡卻是受用的,他對著師弟總是這模樣,明明已經樂了,還要硬板著臉嘮叨一番。
「明兒可別想偷懶了,我說要教你壓箱底的活說了這麼久還沒教上,就明天下午吧。」
——
在踏進書房之前,溫祺玉對接下來要學的活兒是全然不知。
所以當他推開門,發現地上鋪了紅紙、桌上放著笤帚和竹板、碗裡裝著白色粉末時,他懵了。
這些傢伙事兒他都認得,那一副竹板最親切,就是唱太平歌詞一貫使的御子,可是當這麼多東西擺在一起,他摸不著頭腦了。
「師哥,這、這是幹什麼使的?」
江祺楓嘴角輕微上揚,握著一把摺扇從書桌前站起身來,一手隨意地背在身後,不緊不慢說:「一個快失傳的活兒,撂地畫鍋招攬觀眾使的白沙撒字,聽過嗎?」
白沙撒字?
溫祺玉確實是沒聽過,但從這字面意思大概能猜出一二。
「就是用沙子在地上寫字?」
「是撒字,且不僅如此。」
感受到面前搭檔投來疑惑不解的目光,江祺楓不再賣關子,直白說道:「過去老先生為了吸引觀眾,以地為紙,以沙為墨,右手撒字,而左手打板兒口唱太平歌詞。正經來說這沙得是漢白玉粉末,咱沒必要弄這奢侈的,是石頭磨成粉就行。」
撒字成書,打板唱曲,哪個不費神?哪個不得全神貫注。二者同時進行,這得何等高人才能做到。
江祺楓又道:「這技法源於清末,早年是朱紹文先生慣用,後來侯寶林先生也擅此絕活,當今還會這活兒的演員都只能說是會,不敢說好。
再者,真要撒著字打板唱老調確實太難,傳到現在大多演員也唱不來,一邊寫一邊閒白即可。」
「師父連這都教你了?」溫祺玉心中五味雜陳。
「師父對相聲向來是最認真的,哪會有什麼顧忌、什麼保留。你要是早些年來,你也得學。」江祺楓說著,心中不知怎麼情不自禁湧出一股莫名的惆悵。
陳年舊事激不起多大浪花,不過片刻,他心裡那點漣漪恢復了平靜,言歸正傳:「不說這個了,你先看我使一遍,待會我再慢慢兒教你。」
說罷,江祺楓挽起袖子,從碗中捏了一把白沙,俯身在紅紙上落了第一筆。
同時,他左手握著的御子板兒相撞發出脆響,合著右手一筆一划,他唱起了傳統的太平歌詞老調。
兩手同時忙活,卻都沒耽誤事兒,右手撒下的每一筆行雲流水,左手打著節奏有條不紊,就這技法,不愧是壓箱底的絕活兒。
溫祺玉看得眼睛都直了,除了一個妙字、打心底的佩服,再生不出其他想法。
「師哥,這太厲害了!」
最後一筆書成,江祺楓起身放下御子,將多餘的白沙放回碗中,又拍了拍手上殘餘的粉末,扭頭正對上溫祺玉崇拜的目光。
見狀,他不禁笑出聲來:「行了,別光感嘆,該你了。」
溫祺玉身體僵住了,低頭看了一眼紅紙上密密麻麻的白沙拼湊出「唯吾知足」四個字,頓時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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