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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顧及著皇室和中宮的體統,已著清遠伯畏罪自盡。」 他從緋袍的寬袖中拿出一紙文書,呈於聖前。「這是,臣按照皇上的意思,替清遠伯寫下的認罪書。」 這個黑鍋,只能讓清遠伯府背。
「命刑部、街道司謄抄、張貼,公諸於眾吧。」 皇上看過,首肯,又將這張薄薄的紙還回他手中。
「是。」他摩挲著自己官袍上的仙鶴圖騰暗紋,喜怒不形於色,穩若泰山繼續道:「沈宴川聽聞慈徽長公主出嫁當日之變故,帶領駐紮在津州府的北境軍軍中的沈家親信,悖逆生事,已被劉達將軍活捉。」
「朕知道。」 皇上不假辭色,沉聲道:「亂臣賊子…」
「臣請皇上示下。」
「不急,發布十日後依軍令斬首沈宴川的消息,讓劉達在津洲府再停些天。」
「皇上是想,以此逼出沈庭秋?」 他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炯炯有神看向年輕的帝王,「若是,十日後,沈家不反呢?」
「沈宴川行為悖逆,擾亂軍心,按軍法,當斬!」
「臣明白了。」
「嵐琛呢?」
「臣無能,未能找到嵐家主和敖登的蹤影。」 話雖如此,他卻是仍然穩穩地在椅子上坐著,神色莫測。「想來…是去北境了。」
「懸賞,邊境諸城,一城一城地,在通關要隘,給朕搜。」
「是。」 他起身,拱手一禮道:「臣,告退。」
他方才回府,踏入書房院門,抬眼,見清俊溫和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投壺,地上已經零零散散倒著十數支箭簇。
「裕王,久等了。」 閒庭信步,並未見禮。
「大人是皇兄骨肱,貴人事忙,本王等上一刻又何妨。」 裕王回身拿起兩支羽箭,分給他一支。觀他神色,雲淡風輕笑道:「皇兄,焦頭爛額了吧?」
「皇上心有溝壑,如今,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讓沈家再苟延殘喘幾日罷了。」 緋紅官服尚未換下的長者手持藍色羽箭,大臂與肩膀平行,將箭矢的端首擲入二矢半遠處的雙耳龍紋銅壺內。
「嵐琛,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 裕王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面無表情的長者,嗤笑一聲,自顧自又道:「皇兄原本勝券在握的這局棋,自駱漢騫沒能攔住嵐琛出京的那一刻開始,變得結局莫測起來。」
「皇上之所以眼下不敢妄動沈家,還是顧及著西郊大營的這塊不知去處的兵符。」 『咣啷』第二支箭矢擦壺而過,未中。長者沉吟道:「只要裕王殿下不出手,便是嵐琛前往北境搬兵,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皇上,不會輸的。」
「華南軍十萬兵馬,蕭匯實際上只帶回了三萬,與東郊大營合流,加上禁軍,皇兄於京畿可調動的兵馬,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到十萬。津洲府劉達手裡有三萬,蕭匯還藏了過半的華南軍不知去向。」 狡兔死,走狗烹,蕭匯那個老狐狸,是留著兵馬自保呢。
裕王漫不經心一瞄,出手,箭矢穩穩噹噹落入銅壺當中。「西郊大營總共不過五萬兵馬,本王,從來就不是皇兄的對手。」
「既然如此,王爺今來目的,倒是令老夫不解了。」 長者又擲入一箭,呵呵笑道:「在京城這彎急流里,裕王殿下只要不出頭,離沈家遠遠兒的,再看好您手裡的兵符,任誰翻了船,也打不濕您的衣角。」
「是啊,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本王真的是沈家和先皇的血脈。而不是…燕春樓的賤子…」 二人站在院子裡,這處位處京都中心的宅子,正是夕市熱鬧的時段,卻連商販叫賣的聲音都聽不到,針落有聲。 「大人一路暗中扶持本王,十年辛苦,不就是…等著今日嗎?」
裕王看著長者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於壺心,動作絲毫不亂。沉聲道:「只是本王不懂,大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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