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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守義一愣，連忙鞠躬：&ldo;九王爺。&rdo;
遲玥恆挑眉瞅著他懷裡的地契，笑道：&ldo;嚴相走這麼急呀，連府邸都準備賣了麼……&rdo;
姚守義也不知說什麼好，主子早吩咐了快去快回，這邊卻偏偏有隻攔路虎，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全沒了主意。
遲玥恆咧開嘴，心情極好的從懷中掏出桃木扇，啪的展開，逕自道：&ldo;不如本王也去送送嚴相吧。&rdo;
姚守義一聽，面如土色。
相府一反常態的熱鬧，平日嚴子湛最惱嘈雜，這會兒入目卻是排成長隊的奴僕們絡繹不絕的從各個廂房裡魚貫而出。
遲玥恆側過臉，很容易就看到了涼亭里半躺在竹椅上的嚴子湛，墨發雪衣，姿態悠然。他稍稍走近兩步，見其蒼白面色透出些羸弱病態，大約是先前所受之毒未得痊癒，這會兒半合著眼休憩的模樣反倒一派單純無害。
&ldo;嚴相，要搬家了?&rdo;美滋滋的問一句。
嚴子湛抬眼，斜著眼掃對方一眼，冷笑道：&ldo;不是如你所願麼。&rdo;很快又闔眼假寐，這次連敷衍都不肯了。
遲玥恆被他這般無禮對待，倒也不惱，一派自得的尋了個石凳坐下，搖著扇子輕笑：&ldo;好歹本王也是當朝天子的九哥，你怎能如此怠慢。&rdo;
&ldo;少爺，點心。&rdo;丫鬟端了盤糕點，半跪在一側為二人倒茶。
嚴子湛一塊杏花糕下肚，半眯著美眸瞅向遲玥恆，&ldo;九王爺，你是攝政王爺，嚴某當下一介布衣，不知該用何禮數才對，請見諒。&rdo;
&ldo;冷嘲熱諷的功力倒是半點不曾落下。&rdo;遲玥恆失笑，思忖半刻又輕嘆一聲：&ldo;這些年你為皇上處理政績，如今未得半分賞賜就急流勇退，這麼算來，倒是我們遲家苛待你了。&rdo;
&ldo;王爺言重，本就是一樁交易，嚴某請辭才換來你當日朝堂上一同對付宋正青，又何言苛待，更何況……&rdo;嚴子湛適當頓住，單手支額，笑得別有深意。
遲玥恆怔住，像是意識到什麼扭頭看去，嚴府的家丁們似乎已經把貴重物品都搬至院落里了，管家姚守義正在清點數額。一排排的檀木箱子挨個打開，裡頭的珠玉金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幾乎要閃瞎了遲某人的眼。
&ldo;姓嚴的!&rdo;遲玥恆臉都綠了，吼道：&ldo;你這些年居然……居然……&rdo;
嚴子湛推開侍女遞來的茶盞，慢悠悠站直身道：&ldo;後悔沒給我安個罪名來抄家?坦白說，嚴某從來都不屑於做個清官。你可知那日群臣為何要幫我上書參宋正青一本?不過就是他們都落了把柄在我手裡，六載為相，我雖不敢妄斷所有，但當朝六成重臣均是當初有求於我，他們送來的每一筆賄祿在我這兒都有記載，也由他們親自按了手印，無可抵賴。&rdo;
遲玥恆久久都沒說話，臉色由青轉紅，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才咬牙道：&ldo;你既然留了一手，又何必惺惺作態來求我幫忙，更甚者，你本不需要辭官的。&rdo;
&ldo;縱然我繼續為相，你遲家又能留我多久?&rdo;嚴子湛目光灼灼，&ldo;即便我說我願效忠聖上一輩子，你信麼?閔太后又信麼?&rdo;
遲玥恆啞口無言，閉了閉眼，別開臉去。
&ldo;膩了。&rdo;嚴子湛目色清然，淡淡道：&ldo;民間盛傳我只手翻天翻手覆雨，狼子野心百般奸詐，但你可曾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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