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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佛子抱著酒罈念了句佛號,「子霽君的師弟,倒是難得的大善之輩。」
全然不記得來這的第一天就撞見嚴綏和江緒偷偷抓招搖山的鯉魚吃。
「得了,」池淵一點都不給嚴綏面子,嗤笑道,「他師弟就是個傻子,居然信了嚴子霽酒量不好這種鬼話。」
說完又自顧自地笑起來,嚴綏也不惱,見江緒的確已經醉得睡了過去,才端起面前那壇酒,對著池淵隨意一舉:「還是先前那句話,不醉不歸。」
「傻子才跟你不醉不歸,」池淵根本不接他的茬,故意嘶了聲,「我尋思了好久,最近也沒得罪你啊?」
嚴綏只是用平靜的目光跟他對視著,語速放得和緩:「你今日單獨找我師弟了。」
「這得怨我,」一直沉默不語的秋琬柔聲道,「先前從棲幽這聽聞了點江道友的事,心下好奇得很,才央著棲幽把人喊過來的。」
「好奇他?」嚴綏搖著頭呵笑道,「是好奇我才對。」
「這說的是哪裡話,」池淵坦蕩回他,「我們這都過命的交情了,哪還有什麼好不好奇的。」
嚴綏沒甚情緒地勾了勾嘴角:「是麼,我還以為你對此次在遼州的歷練……覺得古怪得很。」
「若你說的是那隻死在驚梧劍下的窮奇殘魂,」池淵輕輕笑了聲,眼神不明,「倒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子霽君的確有單槍匹馬殺死它的能力,但——」
他故意頓了頓,仰頭喝完壇中酒,嘆息道:「你的道,我看不懂了。」
膝上的人胡亂動了動,將臉埋進嚴綏腹間,嚴綏的脊背微不可查地挺直了點,微微斂著眼道:「原是好奇這個。」
池淵也不意外他的態度,只是意味深長地盯著江緒毛茸茸的後腦勺看了會,道:「料你也不會告訴我,不過你這師弟,倒是個修道的好苗子。」
嚴綏的眼神倏然一冷,似是出鞘的劍鋒。
「池棲幽,」他語速放得極緩慢,斷山河在一旁不安嗡鳴,「四百年前,你那個師尊不信邪,非要去看可窺天機的水鏡,最後瞎了眼,只能將飛升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池淵和秋琬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嚴綏的手指撫過江緒潮熱的耳廓,垂著眼溫聲道:「莫要步了你師尊的後塵。」
呼——
長風過院,寂靜無聲中反倒是佛子憨厚笑著放下酒罈,恍若未覺般說道:「我惦念無情宗的這一口酒好長段時日了,今日實在是滿足,棲幽君能割愛實在大善!」
秋琬柔聲道:「若佛子喜歡,走前也可再送你一壇,今年的酒有一半都被我帶了出來,再往後幾個月可就喝不到了。」
嚴綏提著酒罈等他們寒暄了會,江緒倒是睡得安穩,溫熱呼吸透過輕薄春衫撲在肌膚上,明顯到不容忽視,他攏著江緒肩頭的手克制地收緊,手背上明顯浮出筋骨走向,焦躁地抓著袖口修的葉紋,最後只能卷了縷柔軟髮絲在指間把玩,隱忍地閉了閉眼。
「池棲幽,」他用微啞的嗓問對面那人,「你威脅他了?」
池淵露出點明顯的不解,隔了會才恍然失笑道:「我哪裡敢威脅你的師弟?不過是扯了個小小的謊。」
他頓了頓,在嚴綏依然不太明朗的神情里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他倒是挺關心你,聽說是你的事,還真的過來了。」
好騙得很,他視線在江緒身上一掃而過,暗自道:遲早被嚴子霽啃得連渣都不剩一點。
「呵,」嚴綏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在他耳邊,「正如你說的那般,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那便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再執著於眼下之事,遲早道心不穩。」
他說完便抱著江緒施施然起身,寬大袖口掩去了懷中人大半的身形,對佛子微微頷首:「師弟睡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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