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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又三下,無人應答,小沙彌又試著推了推門。門沒關,他嘴上問候著,輕輕跨入門檻,入眼的先是一雙穿著鶴黃條紋羅漢鞋的腳,安靜地垂著一動不動。
小沙彌緩慢地把驚恐的視線移上去,剛看清,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連滾帶爬地往外挪,邊挪邊喊:&ldo;來人……來人啊!大師兄他……上吊了!&rdo;
今晨的清源鎮,響徹著來自朝華寺的喪鐘。
陸晚風剛從懶覺里悠悠轉醒,喚了兩聲秦初寒,人不在,他便起來洗漱,戴好面具,推開窗戶透透氣,卻聞見隨風而來的香燭紙錢味,心道今日進寺中上香的人如此之多?味兒竟都飄到這麼遠了。
像是知道他醒了似的,住在旁邊的池小寒跑過來拍門:&ldo;起來了起來了?快,趁蕭無痕不在,咱倆喝酒去!不醉不歸!&rdo;
陸晚風開門,斜他一眼:&ldo;蕭無痕居然不在?他不是時時死盯著你麼。&rdo;
說到這池小寒就來氣,擺手道:&ldo;不說那些,聽說今天朝華寺里死了人,他急忙忙去了那處;這下他不在,誰也管不了我了!&rdo;
陸晚風一愣,朝華寺里死了人,居然連蕭家人都要到場,何人如此金貴?
他問:&ldo;死的是誰?&rdo;
池小寒嘖嘖道:&ldo;聽說就是明日那大典的主人,這喪鐘敲了一早上,也就你睡得跟死豬似的沒聽見。&rdo;
陸晚風心中一驚,沒顧上跟他打口仗,急道:&ldo;我得去瞧瞧,酒你就自個兒喝去吧。&rdo;匆匆撇下一句話,他往朝華寺趕過去。
裝點幾要完工的寺廟還來不及換下莊嚴的顏色,只聽寺內將平日唱的靜心咒改成了往生咒,轉經輪響,梵唱徹天。寺門前圍滿的鎮民人人踮尖了足,想要看清裡面的情形如何。
陸晚風點地而起,繞過人群御風飛入寺內,落腳於大雄寶殿前。
主持湛明大師正盤腿於供桌前撥佛珠敲木魚,念咒助亡者超生,整座大殿內迴響著往生咒的悲唱聲。
理了理衣衫,陸晚風走到雪衣校服那側人群,果然看見了秦初寒。他靠過去,悄悄問:&ldo;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秦初寒將他的手收入掌中,未開口,傳心聲而去:&ldo;今日寂塵大師被發現自縊於禪房之中,尚不知緣由。&rdo;
寂塵的屍身被放置在佛祖跟前的棺淳中,看不到模樣,佛祖慈祥的目光一如往日注視眾生,也注視著腳下沉睡的寂塵。
陸晚風繼續問:&ldo;上次見他便覺著有哪處不對勁,竹青也是……咦,竹青呢?你見著他了沒?&rdo;
&ldo;不曾。&rdo;秦初寒搖頭。
正說著,忽感一股衝擊力自大殿上方而來,大地都因此震顫。如此強大的力量突然襲來,眾人皆是一驚,跑出殿外,便見一道青色的妖影在衝擊寺廟,但被佛光屏障攔在外頭。
一弟子喊道:&ldo;這青影妖力好生強大!&rdo;
妖影持續衝撞,寶殿內法會仍在繼續,湛明大師望了一眼,淡然垂眸,只吩咐兩句旁生,並未一同出來。
那受了吩咐的僧人出來道:&ldo;阿彌陀佛,大師兄的法會不可中斷,便由淳智去降了那妖精,各位施主還請稍安勿躁。&rdo;
說完,那叫淳智的僧人手持武僧棍,領了兩人前去驅逐。
原以為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精趁機鬧事罷了,豈想都小瞧了妖精的能耐,淳智才與它糾纏小會兒便被擊落到寶殿前,尚留在殿外的人均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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