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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昱被謝曲氣得直咳嗽。
&ldo;看我幹什麼，跑!&rdo;說著便雙腳離地，拽著謝曲一陣風似的往前飄移。
&ldo;等、等等，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隨意動用法術!&rdo;謝曲在風中凌亂。
范昱拖著自己一縷常年病懨懨的魂魄，怒極反笑，抬手往謝曲身後一指，&ldo;但現在就是萬不得已時!&rdo;
謝曲順著范昱手指的方向回頭‐‐
方才被他一掌推出的皺皮鬼，這會正四肢著地，像螞蚱一樣，一下一下的躥跳過來。而在皺皮鬼身後，街上那些原本與真人形狀無異的鬼魂，全都像是受到皺皮鬼感召似的，一整個大變樣。全都變得如紙牆外面那些紙人一般，五官平平，嘴巴裂成小小的豁口，正三三兩兩聚在一堆，朝他和范昱咯吱咯吱地怪笑。
謝曲：&ldo;……&rdo;
謝曲：&ldo;你不是黑無常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跑什麼!趕快把這些噁心東西都……&rdo;
&ldo;我不能對他們動手!我碰到這種東西幾乎沒辦法!&rdo;范昱一邊飄一邊搖頭，幾乎已經有點咬牙切齒了，&ldo;他們沒惡意，不是惡煞!而我身懷鎮壓超度之力，若貿然對他們動手，會令他們永世不得超生的!倒是你!如果你這時能想起來怎麼安靈，這些其實都該是你的活兒!&rdo;
&ldo;你在說什麼鬼話?都這樣了還沒惡意?!你是在欺負謝爺我眼神不好麼!&rdo;
&ldo;你閉嘴!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們只是開始懷疑我們的身份，不喜歡我們，想把我們趕出去!&rdo;
&ldo;那咱就先出去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還要死拉著我往鬼城中心跑!&rdo;
&ldo;那當然是因為不能走!好不容易才進到這的，若這次真被他們趕出去了，明晚再想進來，可就難了!&rdo;
謝曲：&ldo;……&rdo;
謝曲：&ldo;那你以前自己辦事，碰到這種情況都是怎麼處理的?&rdo;
&ldo;以前從沒一次碰見這麼多過。&rdo;范昱幾乎咬碎了自己一口牙齒，話里隱隱帶上殺氣，&ldo;即使偶爾碰到一兩個，我也會小心行事，在繭中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他們結識，老老實實幫他們把未了心愿完成，等他們把心中怨氣自然散盡，再帶他們回地府。我永遠都沒辦法像你一樣，在碰到不能溝通，或是根本無法完成的心愿時，直接出手用靈力幫他們冷靜!我學不會也做不到!&rdo;
謝曲：&ldo;……&rdo;
謝曲覺得自己大概從沒在一天之內無語過這麼多次。
&ldo;現在你知道我平時有多辛苦了麼，謝曲?&rdo;
&ldo;知道了，知道了。&rdo;只要一想到要讓范昱這種耐心幾乎為零的暴脾氣，克制謹慎，一步一個腳印地挨個幫助亡魂去完成心愿，謝曲就覺得牙酸，他忍不住真心實意地對范昱道歉，&ldo;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跑了。&rdo;
范昱嗤了一聲，看樣子並不怎麼信。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謝曲認真道過這聲歉之後，范昱對他的態度，總算又變和善些了。
終於，范昱帶謝曲飛也似的逃進一處看似破舊的空屋內，迅速關上門，又在門上畫了幾道能讓他們暫時隱匿氣息的咒，這才險險把滿大街的鬼魂都忽悠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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