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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後悔了是不是?你後悔當年救我是不是?&rdo;柳雲仙一改往日卑微模樣，兩眼赤紅，死死壓著身下人，嗚咽著問他：&ldo;莊永年，你後悔那時給我飯吃給我衣穿，後悔不遠千里送我來雲仙澤謀前程，讓這裡的主人收我為徒了，是不是?&rdo;
柳雲仙挨得那樣近，幾乎和莊永年鼻尖相抵著，手上力道也大，令謝曲能清楚聽見自己腕骨被擰碎的咯吱聲。
謝曲疼得一彈身。
痛，真是好痛!
怪哉，在這種類似於做夢的混亂記憶之中，他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痛?
而且他現在身處的，難道不是柳雲仙織出來的繭?
既然是在柳雲仙的繭里，如今這詭異視角又是誰的?難道柳雲仙在織繭時，還能對他的這些&ldo;造物&rdo;，如此感同身受麼……?
&ldo;我覺得這裡面有蹊蹺。&rdo;募的，謝曲想到范昱方才和他說過那話，彈身的動作一僵。然而正當他覺得自己就要摸出點什麼端倪時，好不容易才清晰一會的思緒，就重又被莊永年的記憶擾亂了。
在莊永年的記憶中，柳雲仙狀若瘋癲，這會正死死壓住他不放，翻來覆去問他那些奇怪的問題。
&ldo;莊永年，你為什麼要和他對弈，還為他彈奏流水?&rdo;
&ldo;你討厭我了是不是?&rdo;
&ldo;你後悔了是不是?想離開我了是不是?&rdo;
&ldo;我不許，我不許!我就快要做好了!我不許你死，你不可以死!也不可以離開雲仙澤，永遠、永遠都不行!&rdo;
然後就是十指交疊，有細碎的啄吻落在眉骨上，再往下變成野獸似的撕咬。手腕那塊的骨頭早就痛麻了，此刻只好軟軟垂著，連惱怒掙扎也做不到。
&ldo;你……別再這麼羞辱我，我是真的不想再活了。&rdo;
鮫紗之內，隱隱傳出斷續哭音，細聽卻是柳雲仙的。
折磨人的哭了，被折磨的那個卻還沉靜如水，聲音里半點情緒都不見。
&ldo;柳雲仙，我於你有再造之恩，教你識字，做人，結果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看看你現在把我變成了什麼樣子，非人非鬼……一隻怪物。&rdo;
&ldo;即便我離不開這裡，我也永遠不會喜歡你。&rdo;
平平板板的，別說歇斯底里，甚至連點起伏都沒有，可就是這種平板冰涼的聲音，才更令人絕望。
身上蘭袍已被扯碎，有隻手在往腿間探，謝曲呼吸一滯，一瞬間被嚇得回神，心中大感不妙。
果然下一刻，范昱的聲音驟然間變得震耳欲聾，將他耳膜都快刺破了。
范昱喊：&ldo;謝曲!你在那邊哼哼唧唧的幹什麼呢!!!!!!!&rdo;
謝曲：&ldo;……&rdo;
這會好了，這會徹底清醒了。
還問幹什麼，他剛才差點在莊永年的回憶里，被別人給幹了。
聽見范昱這麼問，謝曲捂上臉。
不堪回首啊，簡直是不堪回首。
但是這話該怎麼回?
小昱兒，剛才我看見柳雲仙要和我上床，我嚇了一跳，清醒過來就聽見你在罵我了?
這麼回不好吧。
萬一范昱問他在夢裡做到了哪一步怎麼辦，多尷尬啊。
畢竟那倆人可親在一起了，而他又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莊永年正感受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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