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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才落, 環擁著她的臂彎忽然收緊, 熟悉的粗礫指腹輕擦過唇瓣, 立時勾起她昨夜迷濛又斷續的回憶。
她躲了躲,唇瓣實在很像剝了紅殼的荔枝,親吻後透出淡淡的粉。
顧宴容指尖感知到她唇上潤意,目光微動:「會嚇到綰綰的。」
窗外有悶雷涌動。
她已睡了場回籠覺, 算一算時辰外頭也該翻起魚肚白, 卻遲遲不見天光。
四下帳幔籠罩, 將燈火與初晨的輝光一併隔絕在外。
天外有悶雷涌動, 似乎是又有一場暴雨。
顧宴容身上錦袍很涼,扎束的袖口不知緣何鬆開了一點。
謝青綰同他一道用過早膳,終於如願在臨山殿的閣樓間聽到了這個故事。
「天啟年間昭帝三征苗疆,以強軍將其全境收為附庸。」
「昭帝四方征伐,留下一身傷疾,幾番為苗疆巫醫所救。」
「自天啟十年起,苗疆與南楚往來愈加密切,昭帝身側近臣,常見苗疆相貌。」
謝青綰聽得正投入,樓外忽有一聲悶雷驚起,嚇得她戰慄立下。
立時又有溫熱的手掌捂上她右耳,將她按進懷抱。
四下驟然寂靜,她聽到男人沉著有序的心跳聲。
那道低緩熟悉的音色在手掌的隔斷下仍舊清晰可聞:「同年,苗疆向昭帝進獻了他們守護千年的無上密寶。」
謝青綰從未聽過他用這樣的音色,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念道:「昭帝曾親自提筆,為這密寶題了一個漢名,叫做。」
顧宴容緩緩俯首貼近她耳廓:「天授長生。」
語氣寒如不化的堅冰。
謝青綰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自古多少王侯將相立不世威名,成千秋不敗之功業,冊載青史,亘古傳芳,晚年卻難逃「長生」的誘惑。
她心驚道:「昭帝,納用了?」
顧宴容安撫似的輕按她的肩背,冷淡又平常地嗯了聲:「天啟十三年,昭帝大病,生死垂危,巫醫快馬加鞭回苗疆求藥。」
謝青綰雖不曉得當年內情,卻也知道結局。
她揪著顧宴容沉奢的衣襟,仰頭望著他:「天啟有二十五年。」
顧宴容頷首:「巫醫為他續命三月,三月一過,便是無上密寶也回天乏術。」
這位被百姓稱道為「百代才出的英主」要再重病昏沉中、在這短短三月之期內作出決斷。
長生二字有如魔咒一般,萬古多少帝王垂垂暮年時都難以相抗。
多少震爍古今的千古帝王自毀基業也遍尋不得的東西,似乎擺在了昭帝觸手可及的距離里。
他像是窮途末路的賭徒一樣,攥緊了命運拋下的最後一棵稻草。
謝青綰久久未能回神,喃喃問道:「殿下,這天授長生,究竟是甚麼?」
顧宴容垂眸凝視她,像是予她溫定庇護:「蠱。」
謝青綰近乎是在捕捉到這個音節的同一瞬,驟然想起那日使臣宴上,從阿思弋背部綻開的血肉里密密麻麻爬出的紅色長足蠱蟲。
那近乎是她唯一一次,看到顧宴容身上濃重的、不可壓抑的震怒。
他一貫內斂,連情緒都少見。
「所以陛下近來所困,果然並非神鬼,而是巫蠱?」
顧宴容不置可否,掌心撫上她臉頰,嗓音回暖:「綰綰會怕麼?」
他懷裡暖烘烘的,味道清冽好聞,縱使指間沾著血氣也令她生不出懼意。
謝青綰想搖頭,眼睫忽閃時卻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位稀世美人背上開綻的血肉,沾血的、簌簌密密的一片紅。
只停頓剎那,顧宴容安撫的吻已落在她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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