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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綰於是仰起臉來,目光清澈又誠懇道:「殿下餓麼?快用早膳罷。」
顧宴容思路一頓,落在她頸間的目光淡去一些,冷感漸起。
他長指揉了揉那抹意料之外的曖色痕跡:「疼麼?」
落指處不偏不倚是她頸間最敏感的那塊肌膚。
謝青綰耳後發麻,一時想不通攝政王怎麼就偏偏鍾愛這裡。
他按揉的手法並不曖昧,同她隔著距離,正經如探淤診傷一般。
頸側命門處血脈交匯,單薄脆弱,紅在這裡確乎駭人了些。
謝青綰仰頭認真道:「只是一點擦蹭,殿下莫要多慮。」
她全無半點警惕。
昨夜的寂靜,迷亂,鉗在下頜的手和攝政王濃熱的呼吸沒有在她腦海里留下半點印象。
她只知道,再耽擱下去,她的百合燕窩便要回爐煨著了。
行宮不敢輕怠攝政王府里的吃食,日日揀著頂好的東西送進來。
因在攝政王新婚月里,仲春的時節竟也弄出新開的百合來,日日往銀渺閣里送。
飯罷漱了口,晨起精力尚佳的謝青綰便低低壓一個呵欠,歪近美人榻里支著腦袋例行打盹。
才煎好的熱藥涼在一旁矮几上。
一路舟車勞頓,眾人尚在安置休整,今日便也沒甚麼集會。
顧宴容似乎昨夜理完了公務,那堆成小山的文折已然不見,桌案上只靜靜躺著硯山與鎮紙。
他正批閱著小皇帝的課業。
謝青綰舀了勺湯藥,入口忽覺味道變了些,有些古怪地擱了下來。
素蕊送來一碟蜜脯:「王妃,行宮裡有難得的上品熟地黃,古法所炮,是滋補的佳品,蘇大夫便稍稍改進了方子。」
謝青綰安靜嘆一口氣,捧起湯藥小口飲盡了。
清茶漱過口,並不去動那碟蜜脯,支頤伏在矮榻上出神。
她的情緒倒很好辨認,是一眼看得穿的落落寡歡。
沐浴湯泉的小小雀躍散去,復又回退為那日宮宴上幽靜賞春的一捧雪。
顧宴容筆尖停頓了很久,山風掀起宣紙的一角,染了筆端的朱墨。
狼毫落回硯山,玄袍拂動時帶過氣流,微冷的氣息靠近她肩側。
謝青綰微微偏頭仰臉,看到攝政王得天獨厚的一張臉。
他沒有如平常一般俯身居高臨下,而是極沉寂的蹲下身來,宛若蟄伏的凶獸。
這頭凶獸貼她有些近,開口時有酥熱的觸感爬上她的耳廓。
他問:「很苦?」
少女眉眼溫郁地搖了搖頭:「算不得太苦。」
湯泉行宮的山澗清冷出奇,謝青綰披著斗篷,小靴踩過幽草時有雨後清冽的泥土氣息。
大約是那碗湯藥起了效,她被山風吹散些困意,掌心都攥了些熱意。
謝青綰不過隨口扯了句「似乎隱約聽到泉響」,卻不想這處山澗就在銀渺閣後。
湯泉行宮本就依彌霧山山勢而建,天工鬼斧,包羅甚廣。
顧宴容負手走在她身側,聽泠然的泉響。
天地幽謐,空谷間有刻入骨髓的孤寂感緩緩爬上來。
一眾侍從不近不遠地隨在身後。
謝青綰起了個話頭:「殿下,這山澗可有名字?」
顧宴容忽然頓住腳步,負在身後的手微動:「澗驅嵐霧,竹蔭清源。」
這句子她臨摹過無數遍,自然再熟悉不過。
謝青綰怔了怔,抬眸驚異地望向他:「這是……響泠泉?」
她後知後覺地記起來,《響泠泉引》正是裴濯甫當年為上巳節湯泉行宮臨水宴飲而作。
後來這本飄逸斐然的字序,被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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