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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盛如同鯉魚打挺般從床榻上一躍而起。
&ldo;粥、我粥呢?&rdo;他環顧四周，意識緩緩恢復，大有拔劍四顧心茫然之感。
戚無深：&ldo;……&rdo;
起了個床，起初上戰場的感覺，也是獨一份了。
戚無深同情地看向身邊的小竹，默默道了一句：&ldo;你辛苦了。&rdo;
然而小竹的精神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基本處於左耳聽右耳冒的程度。
戚無深看著身邊兩坨「行屍走肉」，一時不知道自己帶的究竟是兩個幫手還是兩個累贅。
半炷香後，嵇盛穿戴整齊，意識勉強恢復，三人迎著晨光，朝征鼓城方向走去。
戚無深輕搖摺扇，走在最前，飄飄晨風吹拂衣角，熹微晨光給周圍的嫩葉都鍍上一層金光。
路上邂逅岱醉村的村民，扛筐背簍，提著山餚野蔌，同樣去趕集。
戚無深雖然叫不出那些人的名字，卻還是搖著摺扇，悠哉悠哉地與他們打招呼。
看著少年泛著光的笑容，村民們不曾想到仙人竟會如此平易近人，都羞赧地回以尬笑，分明是受寵若驚。
嵇盛打著哈欠，拖住戚無深的胳膊，讓他慢點走。
&ldo;慢?還這麼慢。&rdo;戚無深指著跑得正歡的孩童，撇撇嘴道：&ldo;人家五歲的孩童都比你步子大。&rdo;
又道：&ldo;征鼓城距離這邊十餘里路，現在趕過去，怎麼也要巳時才能到，你再磨嘰磨嘰，還想不想吃好吃的了?&rdo;
&ldo;……&rdo;嵇盛自知理虧，沒再接茬。
沉吟片刻，他方才開口。
&ldo;兄弟，我感覺你有點變了。&rdo;
「啪」的一聲，戚無深合起手中摺扇，表情正經地看向嵇盛。
先是一個尾音拉得老長的「哦」，他繼而道：&ldo;你倒是說說我怎麼變了?&rdo;
嵇盛縮縮脖子開口：&ldo;以前，逃課摸魚上課睡覺，都是咱倆一起的，現在……&rdo;
&ldo;現在、感覺你比以前靠譜了，好像、好像划水的只有我一個了。&rdo;嵇盛抽抽嘴巴，臉上露出一個要哭的表情。
&ldo;……&rdo;戚無深一時無話。
還真不是他變靠譜了，只是有的事，如果他不做，好像就沒人做了。
是嵇盛能做飯，還是師尊能做飯?
腦海中划過師尊拿著大勺、菜刀，緋紅衣衫橫披著半髒的抹布在廚房做菜的場景，宗悟眉目清冷，殺魚一刀致命，纖長身姿，大勺繞身而過，單手撒鹽，面色如同下毒。
這場景……簡直「美」得不能再美。
一個是高高在上，身處雲端，極致的雅;一個樸素平凡，立於鬧事，極致的俗。
這就像是把最精緻的書卷，給一個大字不識的粗鄙村夫一樣暴殄天物。
幾乎是一瞬間，戚無深渾身一機靈，好似被什麼鬼怪附體一般，惡寒從腳下升起。
&ldo;不行不行不行。&rdo;他連連搖頭。
&ldo;你說什麼不行?誰不行了?&rdo;
&ldo;……&rdo;戚無深緩了片刻，終於從想像中過於「美好」的場景跳脫出來。
&ldo;你看看你，再看看師尊，誰像是能照顧好自己的樣子?你連褲子反正都穿不明白，師尊更是除了修道，腦子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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