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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難道我們現在還不算永生永世的仇敵?&rdo;白歡喜問。
李舒閉嘴不言。
白歡喜輕嘆一聲：&ldo;英則，你不想走。&rdo;
得不到回答，白歡喜亮出了殺手鐧：&ldo;你若不走，我就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欒秋。&rdo;
李舒雙目一紅，野獸般鉗住白歡喜下巴，怒吼：&ldo;你敢!!!&rdo;
&ldo;果然，這才是你最害怕的事情。&rdo;白歡喜笑了笑，&ldo;李舒，夢早已做夠，回去吧。&rdo;
金滿空陳屍路面，終於被倒夜香的人發現。
官兵先後來到，現場被圍得密實。
李舒站在暗巷裡，那好不容易擺脫的醉意，因為憤怒、寒冷和憂慮，正逐漸侵蝕著他。
他看見不久前還追著掌門人想聽一牛派故事的明夜堂幫眾在官兵身邊亮相，很快消失。沒多久，岳蓮樓、欒秋和幾個頭目模樣的江湖人趕來了。
仙門城官兵與明夜堂關係尚可，他們允許明夜堂辨認。欒秋才一眼，便肯定地答：&ldo;是雲門館的金滿空。&rdo;
才從慧光長捨出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覷：&ldo;剛找上他，他就死了?&rdo;
官兵指著金滿空頭頂的佛珠，岳蓮樓探頭去看，下意識又瞧欒秋一眼。
&ldo;是苦煉門的佛珠。&rdo;他說，&ldo;珠子上有苦煉門的標記。&rdo;
靜了片刻後，江湖人譁然。
&ldo;定是苦煉門毒物英則!&rdo;有人怒吼，&ldo;這廝狠毒至此，殺了一個又一個!&rdo;
人們謾罵、詛咒，那些聲音就像此夜的雨水，澆透了李舒的軀體。
他看見欒秋沒有附和，只是跟岳蓮樓一起仔細地察看金滿空的屍體。
十分突兀地，李舒想起了遙遠的一次閒談。
他那時為了逃避練功，撒謊說要跟朋友出去玩，那是已經約好了的，改不了。義父精明，三兩句就從朋友口中問出了真相。
摸著他的腦袋，義父教他：若要撒與他人相關的謊，必須先跟那個人商量清楚，否則容易露出馬腳。
&ldo;當然也有例外。&rdo;義父笑道，&ldo;愛你的人會跟你一起欺瞞，即便你們從未商量過。&rdo;
是摯友說漏了嘴，李舒應：&ldo;他不愛我，他不肯跟我一起騙你。&rdo;
&ldo;騙我算得了什麼?&rdo;義父笑得愈發大聲，&ldo;能為了你去瞞騙天下人，那才是此生難遇的真心。&rdo;
李舒在雨水裡搖晃。他好像站在一個賭局裡，身無分文，僅有的砝碼是他自己。
他要跟欒秋賭什麼?
&ldo;李舒?&rdo;
欒秋穿過雨簾跑來，像衝破雨水的駿馬。他遠遠看見陰暗巷口裡的李舒，又是擔心又是忐忑，先拉著他的手察看腰傷：&ldo;怎麼這樣淋雨?你去哪兒玩了?&rdo;
李舒緊抱著他，欒秋聞見他身上的酒味，微微皺眉。
這和金滿空屍體附近的酒味一模一樣。
&ldo;你剛剛見過金滿空?&rdo;
&ldo;……他請我喝酒。&rdo;李舒說，&ldo;我喝了一杯，他說一杯二百文。我與他吵了起來，不想給錢，便跑了。&rdo;
欒秋信了：&ldo;你走的時候他還活著?&rdo;
&ldo;嗯。&rdo;李舒點頭，&ldo;活得很好。&rdo;
他冷得一直不停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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