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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玉平的臉上頃刻間血色全無：&ldo;不可能的……掌門明明跟我說要救你……&rdo;
&ldo;那只是一個假象。&rdo;他道，&ldo;試圖營救我的假象。你一定是蓬萊內部最想要救我出去的幾人之一，我猜，只要你失敗，他就又能壓下輿論，兔死狐悲了。&rdo;
晉玉平用一種很不理解的目光望著他，而謝知寒說這話時卻沒有什麼波瀾。
他好像早就知道，又似乎，是在這一瞬間才敢確認。
&ldo;最好是惹怒黎九如，讓她殺了我，蔣師兄才算高枕無憂。&rdo;他喃喃地這麼說了一句，語氣里有些疲倦，強撐著道，&ldo;你也太天真了。幸好她不在，讓我想想辦法……&rdo;
晉玉平手足無措，捧著鏡子的碎片，呆滯了好半晌。就在謝知寒話音剛落時，無妄殿另一端的珠簾被風撩起似的，撞出一片碰撞的聲響。
他轉過頭。
在珠簾動盪之後，黎翡一身沾了血的薄甲，渾身冒著白霧似的熱氣，她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用一種很難以形容、似笑似怒的目光望著他。
&ldo;誰說我不在了。&rdo;她道，&ldo;謝道長，我要是不在，你這好後輩可怎麼進來啊，早就被我的部下絞成碎片了。&rdo;
謝知寒下意識地上前半步，將晉玉平擋在了身後。
&ldo;女君。&rdo;他頓了下，又道，&ldo;……黎姑娘。&rdo;
黎翡單手撩開珠簾，走了進來。
她剛跟別人打過架，身上濺著一層甜腥的血。有一滴濺到了臉上，黎翡不介意地抬指抹去，肌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她走到謝知寒面前，視線根本沒往他身後看，而是伸手揪住他的領子，熱息滾燙地翻攪著，盪在耳畔。
&ldo;要去哪裡啊，無念?&rdo;她問。
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謝知寒的呼吸停了一剎，他伸手解下了蒙眼的綢帶，那雙銀色的、沒有焦距的眼睛望著她，明明看不到，卻還四目相對地跟她說：&ldo;如果要算帳，也只算在我一個人身上。&rdo;
黎九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一下：&ldo;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愛好了，以為哭兩聲就什麼都能擺平，把自己當成什麼，寵妃嗎?&rdo;
謝知寒欲辯無言，如鯁在喉。
&ldo;就該讓人真剜了你的眼睛。&rdo;她說，&ldo;免得你拿來當成討好我的工具。&rdo;
&ldo;黎九如……&rdo;
&ldo;只要達成目的，什麼都能利用。這行事作風還是沒有變，就連這具皮囊也可以拿來取悅我，什麼都能作為交換的籌碼。&rdo;
黎翡盯著他的臉，她的異瞳光彩熠熠，鮮紅的眼眸幾乎快要燃起魔焰。
&ldo;有些東西是不能以利益衡量的，這麼多年來，錯得一直都是你。&rdo;
謝知寒覆蓋住她的手背，道：&ldo;他是被利用的。&rdo;
黎九如勾了下唇角：&ldo;我也經常被你利用。&rdo;
這句話結束後，她的耐性被完全消磨空了。謝知寒被她扣住了咽喉，她的力道瀕臨失控的邊緣，短暫的窒息和骨裂聲中，他被骨尾纏住了腰，摜在了她的書案上。
桌案上擺著燭台、鎮紙、還有一些傳訊玉書，在這一瞬間全都掃落到地面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碎裂聲。連同他的身軀、都被摁撞出四分五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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