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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僅算準了他會回京，還算準了他什麼時候會回京。
薄宣長眉微不可查地蹙起，展信而閱。
良久，他將信收入懷中，修長的手重新握上韁繩，抬眼看高聳的城門樓。城門樓上，「盛京」二字業已被雨打得斑駁。
抬手。
立即有三名影衛馭馬上前來。
薄宣涼涼嗓音猶如寒冰，帶著隱忍的暴戾，斷骨拆皮般無情。
「傳令影首，調齊所有兵馬，端陽門候命。復一人，傳令持戒，率十八衛，請太后棺身入京，停棺端陽門。餘一人，率餘部隨我入京。」
「是！」
三名影衛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黑袍輕動。
城門未開。
高高的城牆上頭，城門衛探出腦袋來，「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城門下，為首的緩緩抬頭。
鋒銳的下頜線線，血染般的紅唇，高挺的鼻骨，而後是一雙漆黑的、如淵的長眸。
一張如玉的臉。
城門衛頭皮一響，難以接下他寒戾的視線。
執戟的兩人齊齊轉頭，微微佝僂著身，一面防備這頭，一面望入城門樓里，似是在徵詢意見。
薄宣眯眸。
明白了。
有狗攔路。
伸手。
後面的影衛遞上長弓。
搭箭。
瞄準城門樓上。
「嘣」的一聲，弓弦震顫，寒箭裂空。城門衛瞪圓了眸，壓戟來擋，卻也來不及了，飛箭刺入肩頭，差一寸貫穿喉嚨。
「好箭法！」
裡頭傳出一道江南口音，人卻沒有冒頭。
江南人。
桓家家翁？
薄宣眸色冷峭，旋即，殺意濃稠如墨。
他接過匣盒，掀開一倒，將桓二的腦袋扔入馬前的泥里，隨即丟了檀盒，沾血的手指拈弓搭箭，等候時機。
天色灰暗，琉璃看不清泥里的是什麼，仔細辨認。
對上桓二那雙死不瞑目的無神雙眼時，猛地往後摔在地上，一時間嚇得心神俱裂，抱頭尖叫。
城門衛已經捂著傷躲回城門樓里。
聽見女聲尖叫，換了兩個人畏畏縮縮探出頭來。他們順著琉璃的視線看去，一時間便瞪大了雙眼，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們轉入內，向座上的人報，「他他他，他扔了顆腦袋在城門前，咱們、咱們不然還是開城門吧？」
「放肆！我奉陛下之命守城門，你們膽敢忤逆聖意？」
「可……」
「沒有可是！」桓家家翁目光堅定，尖瘦的臉上隱匿著利益二字，道，「堅決不能開城門！待我兒從祁陽包抄而來剿滅逆賊，你們便是頭等的功臣！」
城門衛一愣。
他兒子？
他忽然覺得泥里的腦袋，與座上的人有些相似，一時間心下越發打顫，試圖道，「或，大人或去瞧瞧下面的腦袋，是不是公子的吧……」
桓家家翁聞言一愣。
「混帳！」
他心下隱隱有些不安，琢磨片刻，怒而起身。
才走出一步，又見到兩名城門衛捂著肩膀在一旁咬牙痛呼，便又停下了。
「不可能。我兒在祁陽，太子殿下怎麼可能到祁陽去。」
話到此處，他猛然一頓。
怎麼不可能？
太子殿下也不知從何而來啊。
他猛然又起了身，喚來兩名持盾的城門衛，護著他上前。
鐵盾極大，桓家家翁被掩映得只剩下一雙眼睛和頂上的腦門。
目光從高處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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