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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妗妗,妗妗……」
她聽見有誰在急切地呼喚自己。
「大夫,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國公爺別急,大小姐已將心頭淤血吐出來了,靜養月余,精神頭必勝從前。」
「娘,娘,姐姐怎麼還哭呢?」
「妗妗?」
「大夫,快來看看!我姐哭得枕巾都濕了。姐你別哭啊,再哭這蕎麥枕頭該被你哭發芽了。」
霍譽鼻頭髮酸,往日姐姐的神氣樣兒映入腦海,如今神氣人兒卻躺在榻上不住嘔血,滿臉慘白,睡夢裡都在流眼淚,任誰看了不心酸。這才短短几天,都瘦了一大圈兒了。
霍暮吟聽著耳邊的絮絮叨叨,心口余痛稍減。黑暗把她吞沒,像一隻只枯敗的手,抓著她往下沉淪。她拼了命地跑,向著微弱的光,竭盡全力。
再睜眼,便對上了霍譽的臉。他一雙眼哭得水汪汪的,鼻子也發紅,顯得有些滑稽。
眼淚從眼尾滑落,沒入青絲之中。
她啟唇,嗓音輕啞,「哭什麼?我將那觀音樽還你就是了。」
霍譽猛然一頓,「姐?姐你醒了!」
「天神庇佑!」國公夫人朝天拜了拜,眼淚止不住地流。
「娘——」霍暮吟從被窩裡鑽出雙臂,高高揚起。
國公夫人拭了淚,走過來將這嬌嬌兒攬進懷裡,哽咽道:「都幾歲的人了,還這樣撒嬌。」手上卻是將人攬了又攬。她的心肝兒,才幾日便這樣清瘦了。
國公爺有些吃味,探過腦袋來。
「得,就想著你弟你娘呢,爹都不要了。」
「爹——」霍暮吟伸手扯了扯他的大袖。
霍國公立馬喜上眉梢,可也變了臉,「手伸出來做什麼!春寒正倒得厲害,趕緊收回被子裡去。」
霍暮吟忍不住發笑。
喜悅的眼淚朦朧了雙眼。
這一世,一定要護好這些她愛的這些人啊。
因著大夫吩咐靜養,一家人不敢打擾她太久,便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西苑。
琉璃按照大夫開的方子備下藥浴,拉下厚厚的防寒簾,關上門窗,點起燭火。
霍暮吟躺了好幾日,身子有些發僵,倚著琥珀的手,緩步走入鶴入西松的水墨屏風後,整個人沉入了溫熱的藥水之中。
水霧氤氳,飄飄裊裊。
她的骨相原本就出離美艷,稍恢復些氣血,便是驚世駭俗的美。琉璃看呆片刻,紅了臉,忙低頭舀水道:「不怪姑娘十歲就被陛下欽賜了『傾城』二字。」
琥珀聽言,也放眼過來。熱氣蒸騰之間,隱約可見她家姑娘面色緋紅,似是春日的桃花。眼下正病著,更添三分柔弱,一雙眼睛沾染了水霧,羽睫上薄霧凝成水珠,顧盼之間風姿流轉,說是攝人心魄也不為過。
「也不知日後是誰這般有福,能娶了我們姑娘。」
琉璃見琥珀說錯了話,忙嗔道:「憑誰都好,總要我們姑娘看得過眼才行。」
琥珀猶不知,繼續道:「連宮裡都搶著要咱們姑娘,天下什麼男人是我們姑娘配不上的。噥,東宮太子在外頭杵了一日,也不知回去了沒有。」
她低頭扎水裡鬆散的草藥包,沒看見琉璃給她使眼色。
霍暮吟聽見「太子」二字時,心裡驟然發緊。
忽而又想起現在是慶曆二十二年,太子還不是薄宣,而是皇長子薄安,這才稍微放鬆下來。
她想了想,問道:「是來請我去請懿旨,自願入宮沖喜嗎?」
「正是呢。不過國公爺大門緊閉,不讓他入府。」
「我爹是算準了這位太子以『溫厚』之名傳世,即便內宮要處置我爹,這位太子怕是還要去求情,以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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