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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裕帝甩了下手中瑪瑙珠串,發出清脆的「咯噠」聲,太子心裡跟著「咯噔」一下。
「瑞郡王,你怎麼說?」
明景餘光覷著太子臉色,故作遲疑,「《道德經》至高至玄之書,非仙人不能參悟,臣侄從未仔細琢磨過這句話,一時間、一時間也解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油滑!」
慶裕帝罵了一聲,嘴角卻勾了起來,「你有這份自知是好的,只是仙人之書,凡人也未必不能讀,各得各的意趣就很好。」
「太子,你養氣的功夫還差,要多向兩位宰相請教,明白嗎?」
這句話語氣嚴厲,太子唯唯,只敢點頭稱是。
「自古宰相是帝師,更是太子之師,太子不長進,你們兩位做相的,該罰。」
馮致堯和藺赦聽到這話,雙雙下跪請罪,慶裕帝不教起,倆人就一直跪著。
「馮相,涼州的兩份摺子,你怎麼看?」
馮致堯知道,他說的摺子,一份是阮信請免涼州稅賦的摺子,一份是奏請太子退婚的摺子。
這兩樁事,一件是要慶裕帝少吃飯,一件是要慶裕的兒子沒臉,哪一件都難辦,合起來就只有更難。
但若臣子只想著皇家的難處,將領和百姓只會更難。
馮敬堯橫了心,稟道,「老臣以為,這兩樁事都是不得已,非人力所能預料。第一樁涼州大旱,實屬天災,若不減免稅賦,將士們就沒有過冬糧,到時兵亂和民亂並起,恐動搖國本。第二樁阮小姐之事,本是好心救人,只是那檀琢個性太張揚了些,反將好事弄成了壞事,可以算是『人禍』。陛下免了稅賦,是以天恩浩蕩賑濟天災;准了退婚,是以寬宏大量平息人禍。如此,臣以為,兩封摺子當準。」
「藺相怎麼看?」
藺赦跪著聽完馮致堯一席話,心裡早就打好了腹稿,當下回道,「臣以為馮相所言甚是。只是道理好講,事卻難辦。只說免稅一事,去年涼州雪災,朝廷已免了他三成稅銀,今年若再免,算上一年撥出的軍餉,里外要掏幾百萬兩銀子,讓臣從哪裡弄?馮相久不在戶部,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怎知其中艱難?這只是其一,第二點,臣以為免稅的口子不能開,我大虞養的了一個雲州,可是再養不起第二個雲州了!馮相與阮將軍將相和固然是美事,可還是要體諒朝廷的難處。」
慶裕帝在帘子後面,聽到「將相和」一句,撥弄珠串的手就停了下來。
馮致堯何嘗不知道,慶裕帝最講究勢力平衡,最忌諱臣子結黨,「將相和」之語實在誅心,當下怒極反笑,道,「涼州怎能和雲州一樣?當年□□感念檀家仁義,免了他的歲貢,這些年一直如此,涼州卻是我大虞將士用性命守住的邊疆——若涼州亂了,藺相能平?既然藺相要算帳,老夫倒要問問,這些年撥給涼州的餉銀,哪一年是足成的?餘下的部分,都進了誰的口袋?」
進了誰的口袋?有道是豬肉過手,誰還不撈一把油呢!這還只不過是一點油,至於誰吃到了肉,就要問問龍椅上那位,還有他們明家的子孫了。
這話沒法接,藺赦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慶裕帝心中冷笑,算來算去,把帳算到他頭上了,哪還有一點君臣之道?因著沉聲問太子,「太子,你怎麼說?」
太子心裡打著自己的算盤,正著急這些人說不到點子上,聽慶裕帝問,忙答道,「兒臣以為,兩位相國所言,俱是老成謀國之語,著戶部量力去辦即可,眼下要緊的卻是退婚一事。」
「哦?你說說看。」
明景一個勁給太子使眼色,太子只作沒看見,絲毫沒有察覺慶裕帝聲音中的冷意,繼續道,「區區一個女人,兒臣心中自是不在意,可事關皇家體面,還是准奏的好。不如就勢下旨,將那阮冰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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