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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了不知多少下,他忽然哽咽著說道:「是罪臣對不住懷誠……對不住大人……對不住喬氏枉死的族人……」
每說一句,強地的力道便更重一分。
「我問你這麼做是為什麼,答話。」喬珩強抑住心中奔涌的怒意,骨節攥地有些發白。
凌乾猛地停下,垂頭澀重地盯著喬珩鴉青色的靴面,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道:「罪臣……妒忌懷誠德才,他雖與我師出同門,卻於弱冠之年便已入仕為官,後又處處壓我一頭,我心有憎怨……自然要設法除掉他!」
說到最後,他幾近咆哮,卻也只是為了掩藏起心底的那份言不由衷。
忽地,落於枝頭的流鴉被驚的桀桀狂囂,隨之廊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凌世新慌張地向著前庭奔來。
他錯愕地掃過院中宛如修羅場般的慘象,連滾帶爬地撲倒在喬珩腳下,周身顫抖道:「不!不是的……喬大人!我爹他是胡說的!」
凌乾早先已決定將真相帶入地下,若是今日真的道明實情,即便日後喬珩當真報了仇,最終也會落得一個弒君的罪名。
如今他將這罪名攬在自己身上,也算是替曾經的摯友保下了最後一支血脈。
將來到了地下,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眼見兒子突然現身攪亂了自己苦心孤詣的籌劃,他當即傾身向前扯住凌世新,呵斥道:「閉嘴!你這豎子!滾回房去!」
凌世新一把拂開他的手,緊緊抓住喬珩的衣擺,哀聲道:「喬大人!您別聽我爹胡說……他是騙你的……隋管家都同我說了,當年是擎夜衛派人以我娘和我的性命要挾爹寫下的那封信!我爹是被逼的……他、他……」
他話音甫落,凌乾倏然癱坐在地,淚水頃刻間奔涌而出。
喬珩冰冷地從凌世新手中抽出衣擺,闔眸片刻後開口道:「來人,去三春堂請霍先生。」
霜影趕到三春堂時,霍晁古正輾轉難眠,聽聞喬珩請他到凌府後,更是顧不得披上外袍便狂奔而去。
當他喘著粗氣推開凌府大門時,迎面撲湧來的血腥氣令他不禁乾嘔。
就著月光霍晁古淺淺辨出那一地橫陳的屍首身著的正是擎夜衛的著裝,卻也顧不上思量為何會是此般景象,便匆匆跑進院中。
「喬大人……」
「天亮前帶他們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返回京中。」
喬珩返回擎夜衛屬復命時,月落參橫,遠方天色已擦出幾許蒙白,濺落在他衣袍上的血漬早已融進暗青色的衣料中,此刻看去也並不那麼惹眼。
見只有喬珩一人歸返,丘苑山倒也並不甚在意,踱步上前,伸出手替他撣拂了衣襟,輕笑道:「大仇得報,珩兒心中可暢快?」
「自然。」喬珩回答的冷漠,側身直截了當地躲開了他的手,而後將握在手中染血的雁翎刀橫舉至身前,道:「確是一柄寶刃,都督定要妥善安放,未免有一日傷了自己的手。」
丘苑山面上的笑容遽然一凝,不過轉瞬便恢復如常。
他接過雁翎刀,拔出劍鞘端詳了許久,見那刀身經由血液灌濯,寒芒愈發刺目,不由得斂眉道:「你這話是何意?」
「並無他意,只是提醒您要當心些。」
等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時分,晨曦微露,齊亓從淺眠中悠悠轉醒,仍不見喬珩回來,他揉按了微有脹痛的額角,起身披了件薄衣便走出房門。
七月流火將近,晨起時卻依舊有些微涼。
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叢淡紅的合歡,齊亓抬手任由它落在掌心,細密如絨羽的花絲盈溢著清淺的芳氣。
將它輕輕舉至眼前,透過絲絲縷縷的花瓣看向遠處,眸光睽闋在薄薄一層淺赤之後,朦朧間似是瞧見了喬珩正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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