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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暫時不想與張行簡撕破臉,她決定翻上屋檐,掀開瓦片,從上方偷看便是。
奇怪。
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沈青梧並未少做,她此時想來,心中卻酸酸地盪了一下,手指尖上的麻意讓她怔然。
在沈青梧低頭研究自己手的時候,張行簡在屋中,慢吞吞地從袖中取出一塊有著尖銳口的瓷片。他寬衣解帶,翻開衣領,再慢慢地拆下胸前包紮傷口的布條。
瓷片來自灶房中摔裂的碗。
他日日進灶房,減輕沈青梧的勞作,本也是為了能拿到防身之物。以女殺手的粗心,灶房中短一兩碗筷,她壓根注意不到。
此時,張行簡視力雖不能清楚地看到任何事物,但大體的輪廓他已能看見。這也是他選擇與女殺手決裂的原因——不依賴她,他可獨行,前去與自己的人馬聯絡。
一點燈火下,張行簡低頭,冷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傷疤。那裡的箭傷痕跡很深,與多年前的一道疤挨得很近。傷口結疤與新生出的粉肉混在一起,深深淺淺,實在醜陋。
他養傷一月,箭傷卻依然影響他,讓他胸口時時陣痛。天氣越冷,那傷便越疼。
張行簡的傷始終養不好,除卻山野民間沒有良藥、他得不到悉心照顧外,也有他將每日熬的藥都倒掉、一口不吃的緣故。
沈青梧若看著他,他便飲藥;沈青梧不看,他便倒掉。自從他察覺這位女殺手的身份,他便不相信她一絲一毫。每次飲藥後都有些昏睡徵兆,他始終懷疑是女殺手的詭計。
奇怪又幸好的是,沈青梧本就不如何盯著他吃藥。
而今,張行簡需要那藥物。他需要比平時自己服用的藥物劑量更大的藥,若有不妥,此藥可用來對付女殺手。
如今當務之急,他應支開女殺手,布下針對她的殺局。
於是,燭火光下,俊逸秀氣的郎君面容如雪,施施然展開自己的清薄袍衫,手中的瓷片,毫不猶豫地對著傷口重新紮了下去。
「嗯……」
沈青梧靠著牆,閉目思量間,聽到屋中難抑的悶哼聲。
她耳朵一動,聽到屋中郎君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沈青梧:「張月鹿?」
屋中傳來的聲音儘量平靜,然那輕微的顫音帶著一絲啞,如石子落水般,濺響在沈青梧耳邊:「沒事……只是不小心碰到舊傷了。」
沈青梧眨眨眼。
舊傷?
下一瞬,屋中傳來撲通倒地聲,張行簡呼吸聲更顫一分。
沈青梧轉身,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不放過這麼好的可以看他身上是否藏有舊物的機會。
她推開門,掃一眼屋子,失望地發現浴桶邊並沒有掛著褪下來的男子衣物。張行簡磨蹭這麼久,居然一條腰帶都沒摘下。
而她再看,則被倒在地上、衣襟下滲血的張行簡嚇到。
張行簡衣衫半解,烏髮貼面,往日嫣紅的唇此時蒼白。他烏泠泠一雙眼泛著潤色,拆開的胸下布條染血,那箭傷讓他額上滲汗,只有神色鎮定。
張行簡向她偏過臉,空茫的眼中光華流淌:「阿無?」
他苦笑:「我又要辛苦你了……」
沈青梧蹲在他身邊,被他這鮮血淋淋的模樣驚住。箭傷是她弄的,看遍生死的沈將軍此時卻因心虛,而沒敢多看。
她面對蒼白的、沒有生機的張行簡,手足無措。她希望他不那麼好,但也不希望他奄奄一息。
沈青梧不知道見過多少戰場同袍因為箭傷沒有得到悉心照顧,而在撿回性命的數月後死去。
沈青梧聲音微厲:「怎麼回事?」
張行簡頓一下,聽出她語氣的變化。
他微燙的額頭被一隻手摸上,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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