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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戰已算揚眉吐氣。」 穀梁立繼續假惺惺說,「何必又潛一趟東倭?那可實在太冒險了。朕聽說時,明明知道你已安全而返,仍然覺得後怕。也並不必做到這個份上,卻是如何想的?」
弓捷遠就知這個皇帝不會半路完事,心裡冷笑,面上仍舊恭恭敬敬地答,「皇上既然不怪小臣的擅專之罪,小臣就想稟奏幾句心窩子話。」
「唔!」穀梁立看著他道,「你說。」
「皇上疑惑小臣如何想的,」弓捷遠略微抬起了頭,不怕冒犯地看住穀梁立的眼睛,緩緩地道,「小臣想得十分簡單,不過一句話而已。」
穀梁立見他目光堅定,也顧不得計較他的禮儀,追問道,「什麼話?」
弓捷遠鏗鏘有力地說,「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
「天道好還,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這是一代明君的意氣風發和慷慨激昂,卻被弓捷遠給借了過來。
用在此時恰當不過。
穀梁立什麼人都見過,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也都聽過,卻被弓捷遠這句回答說怔住了。
天道好還。
匹夫無不報之仇。
是呢!
不管東倭能不能為大患,泱泱中國,憑什麼總給一個陰詭小邦盯著咬追著剜?
弓捷遠的刺殺不是嚴格意義的軍事行動,卻需極度保密,又該怎麼上奏朝廷取得同意呢?
他說得對,宋棲說得也對,怪只怪那個倭族大名不好好地在本土裡養尊處優,非來禍害咱們的海疆,該殺!
這位征戰皇帝尋思半天方輕嘆道,「你是國家的好男兒,然則此事到底是有許多不合規矩的地方,朕心嘉許,卻不能賞,其間苦衷,弓挽能解得麼?」
弓捷遠展顏而笑,倒把穀梁立給笑懵了,「明說不賞,為何如此高興?」
「皇上,」弓捷遠略收恭謹,稍微放出些許兒女之態,「弓挽自然解得君王苦衷,但若想要聽到什麼『小臣並不在意賞賜』的高風亮節,也是虛假。」
「哦?」穀梁立更有一點兒糊塗,「這話什麼意思?」
「小臣行事自然有許多不合規矩之處,」弓捷遠說,「可是皇上富有四海,身為天下共主,實在要賞也不是沒辦法的。」
穀梁立察覺到這小將軍想要拿捏自己,眸色立刻深沉了些,「朕不明白。你是算計好了什麼?」
弓捷遠也不喊冤,更不害怕,又磕頭說,「皇上聖明,臣是算計到了我主的仁心。聖德之君愛民如子,但有餘力必要顧念黎庶之苦。去年戶部尚大人曾請朝廷免去百姓之稅,彼時國庫空虛,並非佳時,如今南方已定,北元重創,西線平寧東倭畏首,又好收了一場夏稅,大祁氣血已足,何不補上一場大赦天下的廣厚恩德?既全了更換年號的慣例也平了小臣前次干擾尚大人慈悲心腸的罪過,豈非好賞?」
穀梁立萬沒想到弓捷遠竟然敢跟自己明白提出這麼大一個要求來,不由眯起深目,思索了好半天才說,「這些話冠冕堂皇,硬生生地給朕帶了一個大高帽子,若是不准,朕就刻薄寡恩貪財無義,若是准了,不就是被你個小孩子圈哄住了辦事?到底誰是君呢?」
弓捷遠又仰臉笑,「皇上是君,小臣是個無知莽夫,自然哄不得您。只是弓挽如今多近天顏,更受王爺恩待,多少能夠猜到皇上的一些心思罷了。這些話小臣不說,皇上也早考慮到了,不過在定奪時機而已。」
「這是更找罪頂!」穀梁立心裡已熨帖了,仍舊嚇唬他說,「朕白活了好幾十歲,要被你個小娃兒猜著?」
「小臣這點兒針芒大的聰明還是因為偷存了些不好宣之於口的狡猾念頭,總想找個大靠山。」弓捷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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