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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收起了錢囊,很快便告辭離去了。朝煙欲走,卻瞥見玲瓏正站在不遠處眯眼瞧她,想來是看見了方才那一幕。
朝煙客氣地與她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玲瓏瞧見了這事兒,也沒什麼。她本就為人如此,不喜收受銀錢。那些東西不屬於她,吃進去了,也遲早要吐出來;且吐出來時,指不準是和著血吐的。
忙活了一個下午,近傍晚時,朝煙回到耳房前休息。
連日下雨,屋檐上還在往下淌著夜裡積的雨露,東欄前的山茶葉子上也滾著雨珠子。朝煙拿帕子擦淨了欄杆,坐在上頭休息。傍晚的餘暉斜落,將被雨水打過的琉璃瓦映得愈發煜煜,她眯著眼瞧那截琉璃瓦,只覺得春困的勁頭又泛上來了。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香秀左右環顧著,小步回來了。見了朝煙,她便扭著手帕,別彆扭扭地也在東欄上坐了下來,面色微微發白。
「面色這樣差,你是怎麼了?」朝煙打起精神,問道。
香秀猶豫了片刻,道:「姑姑,你不是讓我去打聽長信宮裡是否出過人命嗎?」
朝煙的耳朵立了起來,她窺伺四周一陣,見再無旁人,便小聲道:「有消息了?」
香秀點頭,囁嚅道:「就在咱們來這前的一個月,一個叫彩兒的宮女投井自殺了。咱們宮裡的公公都說,她是被萍嬤嬤教訓了,一時想不開,這才自尋了短見;可外頭的公公卻說,他們常常瞧見彩兒一個人坐在林子裡哭,渾身是傷,料想……是被人欺負了。」
話到此處,香秀面色刷白,欲言又止。朝煙看她好像還有話要說,便道:「還打聽到了什麼,全告訴我。」
香秀皺著眉,卻是不大敢說接下來的話了。她只敢湊到朝煙耳旁,以蚊子般的聲音道:「外頭的公公說,彩兒是被魏王殿下欺負了,一時想不開,才投水以保清白。」
——彩兒是被魏王殿下欺負了,一時想不開,才投水以保清白。
庭院中一片寂靜,不知何處傳來烏鴉的啼鳴,戚戚艾艾的。屋檐上落著一排雀,黑壓壓的幾點,看著像烏黑的墨。朝煙安靜了片刻,道:「我知道了,此事你要保密,不得說出去。」
香秀白著臉蛋點了點頭,又道:「姑姑,我好怕。要是那彩兒冤魂不散,晚上在這長信宮裡亂轉,那可怎麼辦……」
「鬼神之談,你也相信?」朝煙打斷她的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是我的人,豈能這麼沒出息!」
見朝煙語氣硬,香秀也板正了臉孔,道:「姑姑說得對。」可她到底年輕,只板了一會兒臉,人便軟下來,哀求道:「姑姑,今晚您早點回來歇息,我不敢一個人睡了。」
朝煙恨鐵不成鋼,直想彈這小丫頭一個腦瓜栗子:「你呀,想太多了!這宮裡頭的人,比鬼怪要可怕多了。你都不怕人,還怕什麼鬼?」
香秀悶著小臉,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若那彩兒當真是因殿下而投井的,豈不是說明咱們殿下……」她收斂了聲音,但朝煙懂得她的意思。
——倘若魏王當真欺辱宮女,迫使宮女投井而死,那魏王便是個卑劣下作之徒。香秀會怕,也是常理。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凡事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朝煙道,「彩兒渾身傷痕,興許是萍嬤嬤做的。沒有定論的事,你不必拿來自己嚇自己。」
好不容易,朝煙才讓香秀定下了神,又回去做事了。夜幕慢慢四合,紺黑暮色一如絲緞。長信宮各處都上了燈彩,暖黃的燈影自赤紅的宮窗里撲出。
魏王用了晚膳,又慣例要喝酒。今夜,是朝煙將酒壺端進去的。
魏王待朝煙的態度一向來奇怪。此刻,見進來服侍的是朝煙,他便倚在南炕上,露出一個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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