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新笔下文学】地址:www.bixiabook.cc
裴望初捧起她的臉,有些手足無措地擦拭她的眼淚。
他亦是哽聲幽塞,與她額頭相抵,低聲嘆息道:「我只求你有一二分不舍,殿下……我是你的,一直是你的,我可以為你生,亦可以為你死,但你不能推開我,不能不要我。我不走了好不好,我留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
直到被厭棄,或者被死亡分開。
謝及音泣不成聲,不停地搖頭,然而心裡的理智卻一寸寸潰敗,哭到最後,心中甚至生出帶著恨意的迷茫。
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她的裴七郎一向溫和理智,善納嘉言,怎麼會是這樣的瘋子。
裴望初將她擁入懷中,聽她伏在肩頭近乎絕望地哭泣,眼淚洇透了他的衣服,涼涼地黏在身上。
有一瞬間,裴望初心想,不如就算了吧,聽她的話,別再讓她為難,惹她傷心。
可她的心跳貼著自己的心跳,他掌下暖熱溫軟,她頸間幽香如蘭,五感生如業障,將他死死纏住,緩緩拽入沉潭。
怎麼能算了呢?
他死也要死在她身邊。
眼淚與哽咽盡數湮沒在溫柔的吻里,直到渾身再無一絲力氣。
謝及音背靠著檀木屏風,鬢角被薄汗洇濕,喉嚨乾渴得厲害,染著紅蔻丹的手緊緊拽著裴望初的衣衫,蒼白、孱弱、渴求,如抓住一根稻草的水鬼,緊緊地攀著他,吞咽他渡來的生氣。
檀木插屏被推移了一寸,險些傾倒下去,裴望初穩穩扶住屏風,然後將謝及音橫抱起來,朝內室走去。
【此處省略一千字,請科學上網】
紅帳終於緩緩搖了起來。
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裴望初掀簾下床,穿衣整冠,出去請識玉備水給謝及音沐浴。謝及音仍閉著眼蜷在被子裡,直至一杯溫水送到嘴邊。
她撐身起來,將水喝完,接過裴望初遞來的衣服攏在身上,蓋住了仍透著紅暈的皮膚。
裴望初坐在床邊看著她,終於能平心靜氣道:「事情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殿下總該明白我的心意了,是不是?」
謝及音垂目默然半晌,仍堅持道:「你還是要回得月院去。」
「我可以回去,但是,」裴望初拾起地上的繡履,握著她的腳踝為她穿上,「也要允我到你身邊來。」
丫鬟們提著水送到盥室,在浴桶中灑滿花瓣,擺上皂豆和皂莢。謝及音洗乾淨身上的汗,裹起一件月白色的重紗寬衣,讓裴望初進來幫她洗頭髮。
他對此愈發熟稔,指腹在她發間揉按,力度適宜。謝及音有些乏了,正昏昏欲睡時,聽見裴望初問道:「殿下見到宗陵天師時,他都同你說什麼了?」
謝及音緩緩睜開眼,「聽說你們是師徒,他沒告訴你嗎?」
裴望初道:「我十五歲離開天授宮後,再不曾見過他,此後在膠東袁崇禮先生門下治學,若論師徒情誼,實在是沒有幾分。」
「十五歲……」
謝及音算了算時間,裴望初第一次到謝家赴宴那年應該是十六歲,也就是離開天授宮的第二年。聽說天授宮是個不拘世俗、修道問玄的好地方,怪不得他那時便說話行事與眾不同。
她回過神來,說道:「六年未見,宗陵天師仍肯冒著被今上發現的風險出面救你,可見心裡還是認你的。」
「並非人人都像殿下這般心軟。」
裴望初將她濕淋淋的長髮從水中撈出,用干帕子擦乾水分,到妝檯前為她梳順,又讓人將火盆搬近一些,讓她挨著把頭髮烘乾。
謝及音道:「可空有心軟無濟於事,此次若非宗陵天師,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自然是明哲保身,別再管他,任憑生死。只是這話說出來,她必然會生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