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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醒過來就看到了蹲在床邊捅炭火盆的海棱,嘶啞著問:「……我……」
海棱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你醒了啊,我們將軍出門去了,你若是想見他且等著吧。」
陽光從外頭照進來,陳聰看見海棱露出的手環那,認出了龍蛇雲紋的標誌來,遲疑道:「你們將軍是……長寧王!」
「不是。」海棱把碳火盆捅了個對穿,把裡頭的紅薯掏出來,左右手換著吹氣,說:「長寧王在京城,我們小將軍叫周鴻音。」
陳聰嗓子嘶啞,說:「你手上有精鋼鐵環,那是龍蛇軍的標誌,我離開京城的那段路,是你們在暗中護送我?」
海棱拋了個烤紅薯給他,陳聰沒接住,那紅薯就砸在被子上,軲轆滾了兩步。陳聰把它撿起來,捧在手裡不吃,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你昏了兩天。」海棱對他抬了抬下巴,陳聰順著他望過去,才發現床頭放了碗烏漆嘛黑的藥,已經涼透了。
海棱大口啃紅薯,說:「孔大夫說你是餓昏的,你自個兒把藥喝了吧,哦,還有你那腳底全是水泡和傷口,孔大夫叫我給你挑了再塗藥,你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自己搞吧。」
陳聰掀開被子看了眼,腳底的血和膿水糊成一灘。
沒殘就好。陳聰想。
他把被子蓋回去,又問:「周小將軍何時回來,這是他的府邸?」
「咱們將軍在暨南沒置院子,孫岩摸了你的牌子叫滄州知州開門放我們進來的,小將軍奉旨押運賑災糧,算欽差,徵用的是布政使衙門。」
陳聰下意識往懷裡一摸,果然空空如也,他急道:「我的密函呢!我——」
「慌什麼,」海棱把桌上涼了的藥倒進小爐子裡,發出刺啦一聲。他知道陳聰說的密函是什麼,那是他跋涉入京求了多少人脈才得以面聖后,才討來的調糧開倉的旨意。
陳聰來得急,走得也急,他走的時候周鴻音還沒脫離鄭思案的嫌疑,所以他不知道押運賑災物資的官員是誰。
海棱把藥熱滾了,倒回碗裡端給他,說:「小將軍叫人拿著那密函去接糧了。」
陳聰是文官,他沒經歷過截殺。他冬日受了傷必然落下病根子,藥苦澀難忍,他皺著眉仰頭喝完,乾嘔了兩聲。
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音,海棱耳朵尖,抓起一旁的頭盔就往外走。
他剛跨出門,周鴻音就迎面走進來,海棱於是順手就接過他的頭盔抱在懷裡,轉頭又跟著他倒了回來。
周鴻音大刀闊斧往床邊一坐,對著火盆先搓了搓手,才偏頭看陳聰,說:「陳大人醒了。」
陳聰把手裡的空碗放回床頭小柜上,說:「原來是周小公子救了我。」
「我奉命領兵,是拿著聖上旨意來的,周大人不必叫我周公子,我救大人並非家父之意。」周鴻音把銀頭盔拔下來扔給海棱,自己用袖子擦乾淨了頭上的汗,才說:「陳大人可知是誰要殺你?」
他這話是在問他,也是在試探他。陳聰看出他的試探,垂眸片刻,才微微搖頭:「天太黑,看不清,但最多不過是那幾路人,不是這家也早晚要輪到那家,即便查出來了又有何意?」
陳聰沒死,那他身上的官職就是扭轉暨南的關鍵,周鴻音為梁長寧做事,自然想的是拉攏他。
他盯了陳聰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封油蠟密封的信來,輕飄飄遞給他,說:「茂閣老著我傳遞陳大人。」
陳聰詫異,驟然抬頭看了眼他,說:「茂閣老不是早已避世了?」
周鴻音似笑非笑,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用腳尖碾熄了崩出來的火星子,所答非所問:「陳大人如今入朝也有七八餘年,政績多多少少也有些拿得出手的來,與陳大人同年的翰林學士還有哪個留在外頭?可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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