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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聽。
不敢不聽。
良久的死寂，風吹過墓前的松柏，樹葉沙沙。
&ldo;我會走。但你柴青，一日不離開小鎮，就得逢年過節守著這墓堆，他們是為你死的，別管你樂不樂意，你要讓他們死得其所！殺他們的是&l;琅琊十一衛&r;，你給我記好了！領頭之人越長恩，明年你要摘了他的腦袋放在這兒，否則，你活著還不如死了！&rdo;
互相捅刀子的話她們不是沒說過，這次說得格外凶。柳眉氣沖沖走了。
合歡宗的首席妖女，跺跺腳也是震動一方的人物，她要回去繼任宗主之位，要積蓄更多更強的力量殺穿敵人的心臟。
平了姜王宮，宰了姜王人頭。
她沒那麼多功夫在這和小東西吵架！
走出一段路，她扭頭，大喊：&ldo;你就爛在這兒罷！以後別說你是我養大的崽，丟不起這人！&rdo;
山風陰涼。
柴青趴在那久久未起身。
憤而暴走的柳眉一鼓作氣走出很遠，待確認柴青站起來也不能望見了，怔然停在那，倏地蹲下身子掩面。
沮喪和失落接踵而來。
悔恨與自責激盪著她的心。
柴青說得沒錯，頂著&l;柴令之女&r;的頭銜出生，勢必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她早就料到了，仍是出現極大的紕漏，在青青最需要她的時候缺席。
得知青青失蹤的隔日，她應該再認真一些找人。
一時大意，釀成大錯，害苦這孩子。
好好的人，沒了傲骨，損了朝氣，根源竟是在她這兒。
&ldo;對不起……對不起……&rdo;
&ldo;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惹你傷心，我不值得……&rdo;
柴青蓬頭垢面地癱坐在地：&ldo;你是我姑姑，我不能害你，我不能……&rdo;
長風不止，墓碑靜默。
走了的人已經走了。
留下的人喋喋不休地重複簡短的字，這話是對柳眉的歉疚，也是對刺客盟死去義士的歉疚。
她佝僂著背，僅從背影來看，不似正值芳華的年輕人。
一夜之間，春水坊徹底沒了花魁柳眉的蹤影，連同堆在她房內的日用品，也盡數消彌。
柴青睡在後山墳，大夢昏昏，睡醒，邋遢著步行回到小鎮。
小鎮沒有變化。
又仿佛變得面容模糊。
&ldo;柴青！&rdo;
胖嬸走過來喊住她，看見她頭頂草屑衣衫褶皺的情狀，一愣：&ldo;柴青，你大晚上做賊被人打啦？&rdo;
柴青這次沒有笑，面無表情。
沒人吱聲，胖嬸尷尬地岔開話題，問：&ldo;你姑姑呢？你姑姑怎麼搬出春水坊了？她人呢？我找她有事……&rdo;
&ldo;她搬走了？&rdo;
&ldo;欸，是我先問你，你……&rdo;胖婦人後知後覺聲音弱下來：&ldo;她走了，你不知道？&rdo;
呆立一會，柴青喃喃自語：&ldo;知道。&rdo;
她踉踉蹌蹌地走開。
陽光大好。
柴青先去了春水坊柳眉常住的那間房，人去房空。
坊里的柔玉姑娘守在門口訕訕地捧著小紅木箱交給她：&ldo;這是她走前留給你的，說是如你所願，以後，以後也不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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